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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禁地停住了脚步。
月光点点铺进他暗夜般的黑眸里,慢慢凝结成玄冰一样阴冷的寒光……
四年前,她曾对他说,她不要再重复‘她’的悲剧,所以在她离开的这四年里,他每日每夜地忙着朝政,忙着把鹰仪皇朝便得更为昌盛,让那些老臣无话可说,连连称颂他是鹰仪皇朝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主。然而这一切的虚名对他来说,不过过日的云烟,他这么拼命,只为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得足可以保护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也许果真是老天垂怜,他们的缘分并没随着四年前的那场大火而烟消云散。四年后,就在他绝望得快要撑不下去时,他终于再见到她。心里那个巨大的窟窿从他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慢慢被喜悦填满,然而他仍然恨着她,恨她可以如此坦然的回来,恨她可以这么容易左右自己的情绪。他觉得她像朵飘忽不定的云,明明近在眼前,但当他伸手去触摸时,却惊觉与她海角天涯……
他已失败过一次,所以他不想再次轻易地付出自己的真心,纵然心里是那般爱她。他伪装着冷漠的面孔,伪装着暴戾的神色,他只是怕,怕自己还是在做着一场虚幻的梦境,等到他卸下所有的伪装时,她便消失不见……
就如今日,他放她去见他,在他难熬地等着她归来时,却听得小灵子道她已以死威胁要待在龙陌身边一晚!她知不知道,当他听到小灵子的回话时,心里那道深如鸿沟的伤口就像是被她狠狠地洒了一把盐,疼得他死去活来。
可是,他还是忍下来了,就当他最后给她的一次恩惠,他让她待在龙陌的身边一晚。以后,他绝不会再放任她如此,她是他的!从前是,以后也会是!
修长的手指拢握着拳,龙珞深深地吸了口气,卸下自己满腔的怒火。视线像风一样飘远时,却只见那纤弱的身影还在雪地里低低地吹着笛子。空灵的笛声徐徐传来,轻柔地抚摩着他满心的伤。
时间像流水一般在这个静谧的黑夜里慢慢地流逝着,低矮交接的梅枝,清冷的月光笼罩下,两抹孤单的身影组成一幅忧伤的图画。
幽幽一声叹息,空灵的笛声随之滑落,落离薄凉的手指轻轻地抚摩着笛声,清秀的面上还残留着些许单薄的笑意。呆立了片刻后,她转过身,刚一抬首却见离她不远处的梅树下,一个颀长的身影在雪地里懒懒地站着。
落离怔住,手中的笛子跌落入地,惊动了静谧的夜。
“怎么?不认识朕了?”龙珞唇边浮起一簇庸懒的笑,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了过来。
落离下意识地随着龙珞的步子退着,她从未见过他笑过,她所看到的他,都只是一张冰冷得恍若冰山的面孔。今夜的他,似乎很不寻常。
看她退缩,龙珞唇边的笑意却更加灿烂起来,暗夜的黑眸里摇晃着被月光拉长的忧伤。他定定的看着她,似要将她看个通透,半晌后,他突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心脏骤然狠狠收缩,落离后退的脚步僵硬地停了下来,她看着他,幽深的眸子里大雾弥漫。难道是这首曲子让他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隆冬?想起了关于她的一点点记忆?如果真是这样,她是不是也该放任自己诉说出那段被她埋入骨髓的记忆?
夜风凄凄地吹过,落离一个寒颤,幽深如井的黑眸里大雾慢慢退去,她忽地站直了身躯,幽怨的眼神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里,她说,“我是落离,师落离。”
“师落离?”龙珞低低地重复一声,若有所思的视线慢慢向跌落在雪地里的笛子滑去。浑沌的脑子里突地回响起刚才落离所吹奏的曲子,带点纯真,充满欢乐的曲声恍惚将他带入了记忆的深处。
良久,久到落离以为这世界就要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沉寂下去时,却听得龙珞略带欣喜的声音道,“你可是玉儿当年最疼爱的妹妹?”
落离点点头,唇边却泛起一抹苦涩的笑,“珞哥哥,难道你还是不记得十七年的那个寒冷的隆冬么?不记得是谁顶着鹅毛大雪冒着生命危险进宫来通知你玉姐姐被撵出帝都的时辰么?也不记得是谁用稚嫩的笛音安慰你满心的伤么?”
一口不歇地说完了自己早想说的话,落离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心犹如揣着千万只小鹿般,咚咚直跳。这幽暗的夜里,这首本应藏在她记忆深处的曲子,名唤‘荫中鸟’,是她第一次学会的曲子,也是她第一次吹奏给他听,只为减少‘她’离开给他带来的感伤。今晚她在此吹奏,本只是想借此抒发一下这几日流淌在心间的郁闷,但却未曾料到这首朴素至极的曲子竟会唤起他对她的记忆。
那段被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