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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得子轩劝导。
初来沈家时他是不情愿的,只是他的师父说,无论身在何处皆可普度众生,深入凡尘俗世,更懂人间疾苦。
在沈家,几乎每一个人都到佛前求拜过。老人家求平安,中年人求家业,年轻人求未来,小孩子求快乐。子轩第一次来到佛前时,用敬而不畏的目光静静打量了一下佛像,问了寂清一个问题。
如果当日他没有成佛,你现在会做什么?
当时寂清没有回答。
子轩只是看着他,淡淡一笑,走出了佛堂。
直到如今,寂清也没给他一个答案。
但寂清却深深记住了这个与沈府的奢华大相径庭,连声音都素洁淡雅的男子。
来恒静园的次数不多,每次与他在恒静园见面,都是在他素雅的书房里。
这次,他依然是在书房里见到子轩。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子轩,虽比前些日子更苍白消瘦些,那份平和淡雅却是一如既往的。
“阿弥陀佛。”寂清颔首行礼。
子轩淡淡一笑,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与寂清在窗前的绿檀木雕花茶几前坐下。冷香端来红木托盘,放下两杯用二沸山泉水烹煮、哥窑冰裂瓷茶杯盛放的明前龙井,浅浅一拜,退出门去。
看似满屋简雅,实则极尽奢华。
但这男子奢华起来也是与众不同的。
就像同样都是富贵女人,有的喜欢把自己用真金白银包裹得珠光宝气,有的则宁愿素衣薄粉而花费几倍的金银换把檀木香扇藏于袖中。
生在比帝王家还富庶的沈家,子轩被奢华包围是注定的。但奢华展现在他身上,就如深海珍珠一般,没有耀眼的光华,却谁也不会忽略那低调华丽的存在。
子轩的贵气是有理有据的,而在寂清身上,贵气却像是与生俱来的。
无论是在简陋的僧舍,还是在华丽的沈府,只要他在,简陋处会蓬荜生辉,华丽处会黯然失色。
这由内而外的高贵,被宗教赋予他的神秘气息装点,让素来不信神佛的子轩对这个小自己五岁的沙弥一见难忘。
听着屋外雨打苍生的“沙沙”声响,子轩微笑看着僧衣微湿的寂清,“能让你雨夜走出佛堂,一定不是俗事,为何却是来找我这俗人?”
寂清也回以一笑。
两个男人的微笑,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冽如泉,书房里顿时灵气满溢。
“阿弥陀佛,日间听娉婷施主说起,施主身体有恙,放心不下,特来探望。”
子轩苦笑,捧起茶来,浅呷一口,才道:“我这病把娉婷弄得心事重重不说,连你也被我扰得心绪不宁,我真是罪孽深重了。”
寂清微微皱眉,念了声“阿弥陀佛”,才道:“施主言重了。”
子轩摆了摆手,省却了寂清接下来想说的客套似的安慰。安慰的话听得多了,也会觉得刺耳起来。
子轩淡淡地看着手中精致的茶杯,问道:“在佛家来看,我的病因在哪?”
寂清短暂地思虑了一下,道:“很多重病或者绝症,都只有一个理由,便是恨。世间最难解的是绵延不止的恨,固有解不开的恨,才有治不好的病。当这恨没了,病也就消失了。”
子轩把寂清这话和清茶一起慢慢品着,渐渐也蹙起眉来。不知为什么,子轩觉得这话不太像解,更像是结。
不是他的结,而是寂清的结。
“我好像没有恨过什么。”子轩像是漫不经心地道,一边不经意似地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寂清。
寂清微微侧首,透过半透明的茶杯看着几片茶叶如人生浮沉,道:“那便是他人的恨。”
“你呢?”
寂清一怔,抬头看向子轩,正好对上子轩那洞悉世事的目光。
把寂清的一丝慌乱收在眼底,子轩淡淡笑着,道:“你有恨吗?”
寂清又轻念了句“阿弥陀佛”,似是而非地道:“出家人五蕴皆空。”
一句平静的话,子轩听着,却听出比屋外雨声更大的波澜。
心中暗暗一叹,子轩道:“我记得几年前你跟我说过,生命短暂,所以要加紧脚步,快速前进,不可拖泥带水,切勿前脚已落地,后脚还不肯挪开。昨日的事就让它过去,把心神专注在今天。”
寂清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劝解子轩时说的。如今听来,却像是说给自己了。
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谨记了。”
看到那双明目又恢复深水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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