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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事。
心碧径直走到烟三房门口,推门进去,脸色依旧凝重。烟玉顺着心碧的眼光,才发现引起娘不安的是墙上一溜排明月胜的演出剧照和海报。
各种神态,各种造型,各种拍摄角度,无一不展示了明月胜的幽怨柔美。
心碧望着烟玉,烟玉也回望心碧。母女俩长久对视着。心碧的眼睛里是责备,是询问;烟玉的眼睛里是抗拒,是执着。
心碧侧过身,慢慢从墙上撕下一张剧照。
烟玉咬住嘴唇,一声不响。
心碧又撕下一张。
烟玉终于忍不住了,扑过去抓住心碧的手:“娘,求求你!”
心碧低下头,仔细看照片上的明月胜,叹口气说:“世上真就有这么漂亮的男人?看这双弯弯的眼睛,眼里迷迷蒙蒙的神气……”她抬头望望烟玉,“好孩子,你知道男人长这双眼睛是干什么的吗?勾魂的!女孩儿见了这样的人,魂就被勾走了,就不能明明白白活在世上了。”
烟玉冲动地反驳说:“娘你在说些什么?你根本就不懂得他!”
心碧又叹口气:“我说吧?你已经迷糊了。魂儿是没有分量的,它总是轻飘飘地从你身于里拔脚就走。它走了老远老远,你这里还糊里糊涂没有察觉。”
烟玉紧闭了嘴,一声不响。
心碧接着说:“娘这辈子什么人没有见过?不是娘看不起戏子,但凡唱戏的人,角儿扮得太多了,他根本就分不清戏里戏外的凡人社会,他不该让你迷恋,董家的女孩子是决不能嫁给戏子的。”
烟玉心虚地嗫嚅一句:“我也没说要嫁给他。”
心碧目光灼灼地逼住烟玉:“那你就把这些勾魂的照片撕了!”
烟玉哪里舍得?一双眼睛只是恳求地望住心碧。心碧却异常坚决,半步不退。
“好,你舍不得,娘替你撕。”
心碧一张一张地撕下了那些戏报,边撕边说:“娘不怕在你面前做恶人。你才多大?知道哪口井的水甜,哪口井的水苦?娘既是养下了你,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将来去喝苦水!”
烟玉往日的怜牙俐齿全没了用处,一张脸上泪光盈盈,说不出来那种伤心。
当天夜里,烟玉莫名其妙发起了高烧,她躁动不宁,不住口地说着:“娘你别撕,你别撕!”
薛暮紫来看烟玉,听得糊里糊涂,问心碧说:“你撕了她的什么宝贝?”心碧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薛暮紫。末了她说:“我哪能不撕呢?我这是要让她绝了这门心思。长痛不如短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薛暮紫笑笑说:“烟玉的性子,不似绮玉思玉那么爽快,只怕逼得急了,她偏要做出件惊世骇俗的事来,也是有的。”
心碧答:“那我该怎么办?认了那个明月胜做女婿?”她凑近薛暮紫,低声说,“外面有人传,明月胜是当‘相公’的!跟一个叫佐久间的日本人……”
薛暮紫大吃一惊:“有这样的事?”
心碧叹口气:“传闻是听不得,可我这双眼睛不会看错,那次烟玉带我去看戏……”她说出在兴商茶园大门口看见明月胜上了日本人军车的事。“我虽是个女人,大是大非上还能够分得清楚,就算明月胜他不当‘相公’,也不是个戏子,凭他跟日本人勾勾搭搭纠缠不清这一件事,我也容不得他进我董家的门。”
薛暮紫皱了眉头,连说“该死!”可他一时也想不出隔绝烟玉和明月胜的更好的办法。
两个人在烟玉床边对坐半天,眼望着烟玉昏昏沉沉又烦躁不宁,心里都感觉压着什么。半天,薛暮紫抬头细望心碧,忽然说:“怎么你眼角也有皱纹了?”他就用食指轻轻抹一抹她的眼角。
心碧抓住他的手,苦笑道:“早就有了。”
薛暮紫答;“早就有了吗?我真是没有注意到,总想着你从前的样子,心里觉得多少年也不会变似的。”
心碧轻声说:“要真是多少年不变,可不是成神仙了吗?暮紫你知道的,这些年我光为儿女就操了多少心?儿女小的时候,有饭吃有衣穿就能把他们团在身边,谁知道大起来了偏有这许多麻烦?出门当兵的,就盼她们别碰上打仗;在家里上学做事的,又怕他们跟上坏人走了歪路。我真是日里夜里都把颗心提在手上呢!”
薛暮紫无言,起身绞了一条冷毛巾,换下烟五额头上覆着的那条。
烟玉站在报社办公室窗前,脸上白惨惨的,带着一种病后的虚弱。
两天的高烧没有使她的心冷却分毫,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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