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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我作了保证。
她笑笑,像是对我表示谢意,然后把香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一摁,就站起身来,说:“我领你去看你住的房间。”
对我上次来这儿的事,我们始终谁也只字未提。
我拿起帽子,提起格莱斯顿旅行包【注】,跟着她到电梯里,上的是五楼。
“那就是莱格特小姐的房间,”阿罗妮亚·霍尔东说,她指的也就是两个星期前科林森和我挨个敲过的那扇房门。“这一间是你住的。”隔着走廊正对嘉波莉的一间也有扇房门,说着她就打了开来。
我这个房间跟嘉波莉那一间是完全一样的格局,只是没有个梳妆室,门上也一样没有装锁。
“服侍她的那个仆人住在哪儿?”我问。
“住在顶层,顶层自有仆人住的房间。里斯医生此刻大概正好在莱格特小姐的房里。我去通知他,就说你到了。”
我谢了她,她就出去了,随手带上了房门。
十五分钟以后,里斯医生敲敲门走了进来。
“你来了我真是很高兴,”他跟我握握手说。他说出话来干净利落,有板有眼,手里拿着他的黑丝带夹鼻眼镜,不时做两个手势,来加强语气。他那副眼镜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夹在鼻子上。“我想我们还不至于会需要你来发挥你的专业特长,不过你来了我还是很高兴。”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特意用这种诡秘的口气问,意思是希望他不妨向我悄悄透个底。
他亮出锐利的目光瞅了我一眼,拿眼镜在左手的拇指甲上轻轻叩了叩,说:
“事情嘛,就我所知,有点问题也都还是我业务范围之内的事。其它方面我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头的。”他又拉了拉我的手。“我看你的差事恐怕是十分乏味的。”
“你的差事难道就不是?”我反问他一句。
他本已转身打算向门口走去,一听便收住了脚步,拿眼镜又在拇指甲上轻轻叩了叩,说:
“不,没有的事。”他犹疑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于是就举步向门口走去。
“你应该给我讲清楚对这件事你心里究竟是怎么个看法。”我说。
他又亮出锐利的目光瞅了瞅我。“我也不知道我心里究竟是怎么个看法。”顿了一下。“我还没有弄清楚。”看他的神态也不像是个心里有底的样子。“我今天晚上再来。”
他走了出去,把门也带上了。只过了半分钟,他又推开门来,说了声:“莱格特小姐的病情很不轻呢。”便又关上了门,走了。
我自言自语咕了一句:“这一下可就有好戏看了。”于是就到窗前坐下,点了支烟抽起来。
一个身穿白衬衫黑马甲裙的女仆敲了敲门,问我午饭用些什么。那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健壮的金发姑娘,面色红润,体态丰满,一双蓝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看了看我,流露出看好玩似的神气。一会儿她就把午饭端来了,我旅行包里带得有苏格兰威士忌,我就倒上一杯。喝过了酒,吃过了饭,一下午就一直守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的耳朵可一直是竖得高高的,到四点稍过,我终于听到了明妮从她小姐房里出来的声音。那混血儿姑娘一看见我在自己的房门口站着,两只眼睛猛一下子睁得老大。
“进来吧,”我说。“里斯医生没有跟你说我来了吗?”
“没有,先生。你……你是……?你该不是又有什么事要来找嘉波莉小姐吧?”
“哪儿的话,我是来照看她的,要防她有什么意外。要是你能随时给我通通风、报报信,让我能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人家又都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那你就是帮我的大忙了,你帮我的忙也就是帮她的忙,因为你告诉了我,我就用不到再去打搅她了。”
那混血儿姑娘忙不迭地答应,“好,好,”可是从她那张棕色脸膛上的神情来看,我这个请求配合的建议并没有得到对方多大的响应。
“她今天下午情况怎么样?”我问。
“她今天下午很高兴呢,先生。她是喜欢这个地方的。”
“下午她是怎么过的?”
“她……我也说不上来,先生。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应该说还算安静吧。”
问下去也是问不出多大名堂来的。我就转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