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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了?”
“他六十四岁了,他属羊。”豁唇说,“妈属牛,我属狗。”
“你家住哪?”
“塔静。”豁唇说,“我家一个牛,两个羊,四个鹅,十三个鸡,一个狗。”
一直落落寡合的抱琴者也忍不住笑了,他歪过脖子看着豁唇。
“哦,错了。”豁唇翘了翘大拇指说,“临来时宰了个鸡,现在还剩下十二个鸡了。”
“那你有哥哥姐姐吗?”鹅颈女人问。她的声音很有磁性,大约与这声音是从那如隧道一样幽深的脖颈穿过来有关。
“有啊,”豁唇一五一十地说,“我哥在城里开着饭店,姐姐家的地板比我家的炕还漂亮。”
鹅颈女人刚要开口继续逗趣,售票员抢在她前面问豁唇,“你哥和姐家有孩子吗?”
“有啊,”豁唇不以为然地说,“哥哥家有两个梳辫子的,她们比我都高。姐家的是个小子,跟我同岁,今早我出来时他还哭,非要跟我来,妈说不带他,他就用弹弓打我妈的后脑勺。”
“那些孩子管你叫什么?”小木匠焦急地插言。他觉得这样能博得鹅颈女人的心。
“哥家的孩子管我叫叔,姐家的孩子管我叫舅。”豁唇得意地笑了。
“辈分倒没论差。”小木匠说。
“那你和你妈进城干什么去了?”鹅颈女人问。
“我爸犯了痔疮,把肠子都拉出来了,一天疼得坐不住,我和妈进城给他买药。”豁唇指着坐席下面说,“蓝包里都是草药,你们没闻到味儿吗?”
“没有。”小木匠嬉皮笑脸地说。
鹅颈女人看了一眼小木匠,小木匠冲她诡秘地一笑。鹅颈女人拉了拉衣领,然后将双臂抱在胸前,仿佛怕小木匠贪馋的目光会从衣领溜进前胸。
小木匠心想:“别装得那么正经!”
司机满面愁云地空手而还了。他跳上驾驶室摁了一下喇叭,然后回头对乘客说,“下车吧,今晚住在这里了,谁也别想走了。”
女售票员揶揄地对司机说,“我说没戏吧,叫你不要带东西去。怎么样,肉包子打狗了吧?”
司机一梗脖子,说,“你怎么老是火上浇油?”
售票员一努嘴,把黑皮票夹放在腋下,哼着什么歌下车了。黑脸人打开车门,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会儿天,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天知道,这档子事就这么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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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精灵(4)
短发大嫂面色青黄地问,“住店要钱吗?”
司机说,“一宿两块,是炕。”
“这么贵呀?”短发大嫂忧戚地说。
“两块还贵?”司机说,“在城里才够买一根奶油冰激凌的。”
“店里有开水吗?”一直不声不响的孕妇问道。
“是温吞水。”豁唇的母亲刚好踏进车门,她接过话茬。她去过厕所后又进屋喝了碗水,知道那暖瓶里水的味道,好像至少存了三天了。
雨中的树已经分不清枝叶,要多模糊有多模糊。只觉得那无边无际的绿色淡下去,那绿色就有了温柔的气象,在白蒙蒙的雨雾中披珠缀玉一般,显得风情万种。
最先映入他们视野的是地中央的一只脸盆。半盆黄水上漂浮着沤烂了的茶叶,盆沿锈迹斑斑,一股浊气噩耗般传来。孕妇首先“”地怪叫着弯下了身子,她用左手捂住嘴,右手贴在右颊上,将一块褐色的蝴蝶斑给遮住了,她显然是引起生理反应。
“这还算是脸盆吗?”鹅颈女人挺了挺身子,她的脖颈就愈发显得绵长。她离开座位后小木匠才发现她身材高挑,腰也异常地长,仿佛一棵修直的钻天杨。他便想那腰是否能并排放上一双手掌。
“凑合着住一宿吧。”王段长进屋来说,“被子不够使,反正晚上又不太凉,盖着衣服就行。”
小木匠心想,被子不够使,我就和鹅颈女人用一条。不过他怀疑那被子对于她的身材来讲过于简短,她的脚也许会露在外面,那脚也一定修长柔美吧。如果她把脚盖住,那就更好,他便可以如愿看到她的裸胸。她的|乳头是什么颜色的?深褐色还是草莓色?小木匠将工具袋放到墙角,俯身去端那只脸盆,打算把污水倒掉,然后用清水洗刷干净。
黑脸人站在窗前看雨。抱琴者小心翼翼地把手风琴放在炕沿上,然后用一双白手去拂了一下炕上的灰,使那炕有了几道鲜明的指痕。他嘟囔了一句,“这么脏!”
豁唇东张西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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