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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容错辨的威武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很奇异地,在这个时候听到他的声音,她居然觉得一阵心安。
君设阳看着那个娇滴滴的公主,双手捧着沉甸甸的木柴,柔软的棉衣描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头秀发像瀑布般地在身后轻轻弹荡。
她转过身子,求助地看着他。乌丝将细瓜子脸儿衬得更娇小、更惹人心怜,双眸水汪汪,两额红扑扑,软软嫩嫩得像朵棉絮。
他知道,云浮这副模样肯定不会争取到其他人的好感,却令他为之惊艳……该死的,他在想什么?
“我在这里……”手一松,木柴滚了一地,她狼狈得手足无措,“生火。”
“我遣来的待女在哪里?”他刻意放冷了面容,不去想刹那之前的悸动。
才这么一句,云泽就了悟了。他的确是遣了待女,但那些人没有来——更正,她们出现过了,只是没有给予任何协助。
阳奉阴违的事儿在宫里见多了;既然没有心,她从不为难人。
“我斥退了她们。”她试着勇敢地说谎,眼儿却不自觉地轻眨。
“我要知道理由。”他扬起了一道眉,定定地望着她。
“我不要她们帮、碍手碍脚的。”她匆匆躲过他的视线,弯腰拾木柴。
她的话听来很骄蛮,但气势太薄弱。他直觉地相信她不会乱耍脾气,再说家里那些女眷们的心思,他多少抓得住。
“娘在前厅等着。”他淡淡宣布道。跨步朝她走去。
巨大的阴影逐渐笼罩了她,她以为自己会很怕很怕,没想到油然而生的只是心安。仿佛知道他会怎么做,在他伸出手的时候,她将木柴递了出去。
君设阳挽起衣袖,拿起柴刀,劈开那些根本生不起火的大块木柴,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熟练而有力地提起大陶壶煮水。
火旺了之后,水噗噜噗噜地烧着,空气很快便暖了起来。
“过来。”他健臂一挥。
云泽疑惑地看着他,动也不动:“要做什么?”
“仪容很重要,到大厅去,不许披头散发。”他冷漠地说着,无法相信自己竟会觉得这样的她赏心悦目。
他是怎么了?在这之前,他甚至对她视而不见!
“我不会梳髻。”她的脸都涨红了。
“我也不会。”他解下腰间的玉佩缎带,“但我起码不会让它们就这样披着。”
拗不过,云泽只好乖乖地走向他。
挨到他身前,她顿时发现自己的娇小。他双臂一张,可以轻易将她包围住;他的身子很暖,炽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她的小脸比刚才更红了。
知道她不会打理,他决定自己来。粗糙的手指撩起她的发丝,劲道立即放柔;那触感比想象中更柔滑,像上好的缎子握在他指间,他不自觉地小心翼翼起来。
这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曾经拿过剑、提过刀,做过许多粗重耗力的工作,如今却只为她温柔。怕伤了柔细的一毫一发,他费了不少时间才为她打好辫子。贯注在其间的心力,以及初初萌芽的莫名情悸,他甚至因为太过投入而不曾发觉。
系上了缎带,大功告成!
“谢谢你。”她不敢乱动,糗糗地低声道谢。
他的呼息从她的头顶飞过,奇特却好闻的男性气息罩着她。曾经令她怕得想流泪的男人接近她、碰触她,她却如此平静,甚至还带点羞赧,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但感觉却又如此自然。
一股难言的亲呢流转在两人之间,直到水滚的声音打破了迷离氛围。
他沉默地替她冲好了茶:“走吧!”
云泽无言地顺从了他的话,紧紧跟在他身后;他替她端着茶盘,直到大厅外才递到她手上。
茶盘比她想象得轻上许多。她低头一瞧,原来是他把茶水盛得极少。是怕她拿不住吗?他为她设想了好多!
奇妙的感觉冲击她的心,眼前渐渐变得熟稔的他与认知中的模样大相径庭,但她直觉到,这才是真实无伪的君设阳。
傻傻地抬头看他,她有些迷惑了。
“跟我一起进去。”不打算给她转身逃走的机会,他轻柔却有力地钳制住她的皓腕。
想到会被多少不善的注视包围,她瑟缩了一下。
“怕什么?不许畏缩。”他命令道。
他根本不会安慰人,但云泽却宽心了;心中有种直觉告诉她,他会保护她。
短暂的独处让信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