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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啊。”安藤雪忍不住提高音调,“很危险的思路啊!”
“傻瓜。”他奇怪地瞥她,“以凶手的立场讲,那是最安全的办法。”
“等一下。”她一手抚额,一手揪住他,“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不是在玩猜凶手的游戏吗?那应该是以侦探的立场出发,为什么要站在凶手的角度上思考啊?”
桂木凉怔了一下,旋即皱眉,“这只是我的习惯而已。”
“……”
以加害人的立场思考问题是习惯?安藤雪表情怪异地盯着他,觉得后背发凉。看起来,这家伙说想要了解杀人的感觉不仅仅只是恶劣的玩笑。
而少年看穿她在想什么般的,露出恶质的微笑,“想要猜谜,就得从设谜面的人的角度着手。否则永远只能落入被动的局。”
“这么复杂的话,我听不懂……”
“这样都听不懂。考试注定落榜吧。”
“你!”
他竟然面不改色说出她最介意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看榜。”她咬牙切齿。
“你没有听过福尔摩斯的推理吗?”他单手叉腰,好笑地望着她,“第一,刚才警官搜查的时候,我注意了你的行李。要搞清一个人的身份还有什么比看他的随身物品更重要呢。”他皱着眉心一扬下巴。
她下意识地跟着点点头。
“第二……”他拖着长音,慢条斯理地瞟她一眼,看她一脸认真,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你还真信啊。傻瓜,第二就是根本没有第二!那只是我碰巧瞎猜的啦。”
安藤雪的脸色骤然青红交加。而桂木凉抱着肚子在一旁笑。
“什、什么福尔摩斯的推理……全是由结果倒推回去的理由。你从正面的角度看觉得很高深很佩服,但是从反向的角度一想,那根本全是因为作家先行设定好了预知答案,所以世界上哪有什么推理。真是笑死我。”
虚假地笑了两声,他撩起视线,望向安藤雪,“你怎么不笑?”
“……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安藤雪只是盯着他瞧。
比起桂木凉究竟讲了什么黑色笑话,她更介意的是,他唇边那抹永远的嘲讽,眼中永远冰冷的傲慢。她以为这是高傲,却在看到他大笑之后空洞的目光后感到隐隐的悲哀。
明明是不熟悉的人。
明明是不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过往经历的人。
却为什么,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不快乐的人呢?
又为什么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可以了解他的那种不快乐呢。
“不要这样好不好?”她说,“桂木凉。不要瞧不起别人,不要用否定的视角看待一切。”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微笑,过了两秒才反击,“就因为我嘲笑了福尔摩斯先生吗?但是那种先设定了凶手和答案写出来的侦探小说,为什么不可以嘲笑。”
“你不是在嘲笑小说,是在嘲笑这个世界。”安藤雪说,“这样太寂寞了。”是的,这样太寂寞了。否定自己生存的地方,就是否定自己。否定和自己一样身为人类的同伴,就是想要抹杀自己的一种潜意识。她忽然明白了,桂木凉为什么说想要尝试杀人的感觉。他想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桂木凉就站在那里,距离她一臂之遥。但是在安藤雪看来,他的背后一片漆黑,延展着不知通往哪里的黑暗甬道。心中有细微的波动起伏,她不假思索地拉住他的手。无法忍耐,那种好像下一秒,这个站在眼前的少年就会消失的可怕错觉……
“我讨厌会死人……”安藤雪轻声说,“很讨厌啊。”
那时,她之所以险些晕倒,并不是出于恐惧。比起染血的尸体,她无法忍耐的是死亡本身。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说,“你明白吗?爱情与记忆,你以为没有任何事可以撼动的存在,也会随死亡一并消失。”就像父亲和母亲那样……
安藤雪怅然地站立。
父亲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但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模糊一点点。记忆像一幅不停被橡皮擦拭的素描,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继续添加清晰的痕迹。
“你真奇怪。”半晌,那仿佛一直背靠黑暗的少年忽然说,“想死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不是吗?”
她知道他是指她腕上的伤痕。
“所以啊……”她困难地发声,“因为有那种经历,所以后悔了,知道死了什么也改变不了。”愚蠢地以为那样会得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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