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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决定要走的时候,里面又走出来一个老人,径直朝我走来,行礼道:“这位便是明相公?草民路增,见过大人。”
我喜出望外,连忙还礼,道:“路先生客气了。”
“劣徒无知,唐突了大人,还请见谅。”路增客气道。
我不以为意,道:“哪里,在下此来,实在有事求路先生。”
路增脸露惊讶之色,问我:“大人有何事要老朽效力的?”
“随在下去云州,救燕云百姓,守我大越山河,复我华夏旧土。”
“啊!”路增居然忍不住退了一步,道:“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路先生,学生曾听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学生就是想让先生利我大越之器,别无他意。”
“你走吧,我师父过了七十,不必服役。”那个壮汉又出来喝道。
“学生不敢让先生服役,学生愿以师礼待先生,只求先生指点我燕云工匠。学生不求宝物,只求利器。”
路增沉思片刻,道:“老朽不愿钻研杀人之器,大人请回吧。”
诚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不过我并不死心,道:“先生可知兵家之祖孙宜子?孙宜子也不愿钻研杀万人之道,却还是领兵终身,正是因为以暴止暴,以暴抗暴。先生,杀人之器亦是救人之器啊。”
我见路增不说话,继续道:“先生,学生身负汉奸之骂名不是一日了,但是手中苦无利器,如何与强敌周旋?只好忍辱负重,还请先生怜悯,怜悯燕云数十万生灵!”
路增看着我,沉思半晌,道了句:“好吧。”
我让路增登车,给他徒弟孟览买了一匹马,回云州去了。
车上,路增知道我才不过三十,听了我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连孟览也不由对我肃然起敬。
我却因为此行的巨大收获而兴奋不已。
到了云州官署,我让人拨了一套宅院给路增,作为他的作坊和居所。本来孟览还抱怨什么,不过见过我的官署之后就不再有什么怨言了。
最开心的还是章仪,在我身边蹭了很久才端来饭菜,差点把我饿死。
“巾帼园如何了?”我问她。
章仪笑道:“现在全城的妇人都喜欢来,是越来越挤了。不过,你为什么把妇人都集中起来聊天呢?还供应茶点,我真看不透你呢。”
“华夏历来重男轻女,其实我倒觉得妇人不比男子差。我的性格里若是还有那么一丝值得褒扬的,恐怕都是娘教的……”我叹了口气,继续扒饭,“我要让云州的子孙,从他们的母亲那里学会做人的道理,所以我先要把道理告诉这些妇人。而且,妇人最会嚼舌头,我的政军策略若是由她们传播,更快些。”
“但是论见识……”
“所以我要你去啊,就算你的见识不足,还有你夫君呢。”章仪笑着打我,我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怕她们乱说,这世上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到底不多,你只要告诉她们得的便宜就是了。”
“嗯,她们近来就在说你的养马法,都觉得养马比不养马上算,而且现在马价低得离谱呢。”
我笑了笑,道:“你们也别光顾着聊天说地,布也得给我织出来,我还要用布换马呢。不过我高价买来的匈厥古马,便宜一半卖给他们,真胸闷啊,呵呵。娘子啊,为夫也想学骑马,你教我吧。”
“你也骑马?”章仪瞪大了眼睛,“可你的腿。”
“策马狂奔是不可能的,但是坐上去装装样子总能够吧。我是要做个表率,连他们残废的父母官都骑马,男人不会骑马就要被人看不起。你记得戚肩吗?他在北疆小小年纪就会骑马,说明并非人的因素,而是长官的原因。只要长官鼓励,百姓就能做到。”
说到戚肩,我的心又飘到了高济,不知道现在高济的情形如何了。
我让刘周找了两匹匈厥古战马,苦练许久总算能够安安稳稳坐在马鞍上了。这几天骑着马到处巡视,着实引起了全城的轰动。
一日,正要去州里的义学给那些穷苦孩子授课,路增来找我。
我让人给路增牵了马,并驾而行。
“大人要草民改的弩已经改好了。”路增把一把怪弩递给我,“此弩能一次发射三支弩箭,下面的箭盒里能装五排十五支弩箭,又有压簧,上面的射出之后下面的会自动顶上。兵士只需扳动这个括机就能上弦。”
我抚弄着,道:“如此就能连发十八箭!果然是利器啊。”
“大人所言不差,原本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