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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迷路了。”
“你从出生那天起就迷路啦!”
多年之后,当他每次把左轮手枪塞进囚犯的嘴里,再扣动扳机时,哈维尔·傅梅洛警官总是会想起他母亲那天怒不可遏的样子,仿佛就像一只大西瓜崩裂在酒吧门口的地板上。于是,他开始变得对任何事物都没有了感觉,却惟独钟情那些死掉的东西。那天,警方接到酒吧老板的报案,说他听到了枪声。后来,警察在一块大岩石上找到了一个男孩,他的大腿上有一把手枪,枪管还微微冒着轻烟。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那是玛丽亚·克拉庞席亚,别名伊凡,她的身上还爬满了虫……男孩看到警察,只是耸耸肩,他的脸上都是血迹,仿佛长了天花似的。接着,警察听到了哭泣声,他们在三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下找到了门卫“独鸟拉蒙”。他全身发抖,就像个恐惧无助的孩子,嘴巴里念念有词,却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负责调查的警官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在调查报告上将这个案子写成是“不幸的意外事件”,虽然他自己也并不这么认为。警察上前询问那个男孩,需不需要他们的帮忙?哈维尔·傅梅洛却问:他能否留下那支老旧的手枪?因为他长大以后想当个军人……
“您还好吧?罗梅罗·托雷斯先生……”
在费尔南多·拉莫斯神父的叙述中突然出现的傅梅洛这个名字,把我吓得全身发冷,然而,费尔明的反应却更激烈:他脸色惨白,双手颤抖着。
“只是血压突然降低吧!”费尔明立刻编了个理由,说话有气无力的,“卡塔卢尼亚的天气多变,我们南部来的人受不了啊!”
“我给您倒杯水喝吧?”神父忧心忡忡地问。
“如果神父阁下您方便的话,就麻烦您了。如果有热巧克力的话就更好了,我需要补充葡萄糖……”
神父端来一杯水,费尔明一口气就喝光了。
“我只找到了一些糖,不知道有没有用?”
“感谢上帝恩宠!”
费尔明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糖,过了半晌,他苍白的脸色似乎好多了。
“那个男孩,就是在战场上失去阴囊的门卫的那个儿子,您确定他真的叫傅梅洛?哈维尔·傅梅洛?”
“是啊,我非常确定。怎么,难道两位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们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费尔南多神父皱起眉头。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令人遗憾啊,哈维尔后来还成了人物。”
“我们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两位非常清楚我说的话。哈维尔·傅梅洛现在成了巴塞罗那市警局刑事组的组长了,名声响亮,连我们这种不出校门的人都知道。谁听到他的威名都会退避三舍的。”
“经神父阁下您这么一说,这个名字好像是挺耳熟的……”
费尔南多神父的目光中露出了怀疑。
“这个男孩不是胡利安·卡拉斯的儿子,对不对?”
“算是精神上的儿子吧,神父阁下,以道德层次而言,这更有分量啊!”
“两位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是谁派两位来的?”
这时,我觉得我们八成要被神父赶出门了,我示意费尔明别说话,这一次,我想实话实说。
“您说得没错,神父,胡利安·卡拉斯并不是我的父亲。不过,我们并不是谁派来的。几年前,我偶然读到了卡拉斯的一本著作,是一本大家以为已经绝迹的书,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想调查他的背景,也希望能理清他的死因。罗梅罗·托雷斯先生只是好心帮助我……”
“哪一本书?”
“《风之影》。您看过吗?”
“胡利安的小说,我每一本都看过。”
“您还保存着他的小说吗?”
神父摇摇头。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您,那些书怎么了?”
“好几年前,有人溜进我房间,把它们都烧了。”
“您怀疑过谁吗?”
“当然!我怀疑就是傅梅洛。怎么,两位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
我和费尔明迷惑不解地对视了一眼。
“傅梅洛警官?他为什么要烧那些书呢?”
“除了他还会有谁?我们在圣加夫列尔教会中学的最后一年,哈维尔还曾经企图用他父亲的手枪杀死胡利安呢,还好米盖尔及时阻止了他……”
“他为什么要杀胡利安?那是他惟一的朋友啊!”
“哈维尔疯狂地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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