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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缇萦扬着脸说道:“阳虚侯令内史派人到各处去收容无衣少食的流浪孤儿。”
“好!”宋邑举酒问淳于意说:“老师,这该浮一大白!”
淳于意欣慰地点点头:“这倒真是件叫人听了痛快的事。”说完,饮干了酒。
缇萦立刻又替他斟满。就这时候,宋邑离席而起,捧着一滴酒,面对着缇萦说:“五妹妹!该当敬你。”
“啊,不敢当,不敢当!”缇萦慌忙避席还礼,同时问到:“怎么‘该当’?”
“实在是恭贺五妹妹。为的阳虚侯这等看重你!是么?”
最后的一问,声音特高,缇萦知真意在言外,随即饮了宋邑所敬的酒,作为答复。
“除了怜幼,也该恤者才是。”宋邑又说。
“那也是必有的举动。”缇萦答道,“阳虚侯真是个好人,好得出人意料了。”
“何以见得?”宋邑极注意地问。
“你想好了。”缇萦很谨慎地措词:“就说收容孤儿,总也得先找人来商量商量,看看有多少人,要多少钱?然后量力而行,斟酌出一个办法来。但阳虚侯只不过听了我歌中的申诉,动了恻隐之心,使即不顾一切,全力承担,可不是出人意料吗?”
这一说,宋邑完全明白,所得的结果,超过预期,怪不得缇萦和卫媪都是如此高兴、于是满天愁雾,一扫而空。胸怀舒畅,酒兴特家,转过身来,又去敬老师的酒。
“这也有个说法么?”淳于意为女儿得意,也有极好的心情,笑着说道:“若有理由,我陪你一篇。否则,我可不像缇萦那样容易说话。”
“自然有理由。老师请先干了,若是我说得理由不足,加倍自罚。”
“使得!”淳于意一仰脸干了酒,把酒觞递向缇萦。
“我也是恭贺老师,有五妹妹这么个好女儿。老师,你说这可有理由?”
“有,有!”淳于意哈哈大笑,收回了手,把酒觞又送到唇边了。
他就是借酒浇愁,也颇能自制,从来没有这样豪饮过。缇萦有些担心,便说:“爹,你少喝些!别醉了。”
“你看你。刚还说你好,怎的不准我喝酒?来!”说着又把空了的酒觞一递。
缇萦无奈,替他斟了个八分满,一面自语着:“这怕要醉了!”
“就是要醉了才好。”淳于意大声的说,打了个嗝,重重地叫着:“缇萦!”
“嗯!”
“你不是想到临淄去吗?”
何以提起这话?缇萦心想,莫非爹爹又变了主意,打算着和宋二哥一起到临淄,向齐国太傅讲个罪,同时就了齐王府的征聘?果然如此,那面釜底抽薪,这面有阳虚侯全力担待,两下凑合,祸机消弥得更彻底了。
于是,她欣然答道:“是啊!”
“既这样,明天起你就跟卫媪收拾收拾,过两天跟了你宋二哥一起到临淄去。”
这跟缇萦所想的完全不同,她立即问道:“那么,爹爹你呢?”
“我嘛,我才不到临淄。随便什么地方我都去,就是不去临淄,看他们又奈我何?”是气话,也是醉话,缇萦心里明白,平静地答道:“爹不去,我也不去。”
“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孝。”
“不孝就不孝。”缇萦也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格外撒娇,她学着她父亲的语气说:“我才不到临淄。随便什么地方我都去,就是不去临淄。看看爹爹能奈我何?”
淳于意真个无可奈何,啼笑皆非了。只好看一看宋邑,意思是要他帮着劝一劝缇萦。
看他们父女俩斗目,看得出神的宋邑,这才发觉自己应开口,“老师,”他急急地说,“我还有几天耽搁,慢慢再谈吧!”
事实上,也只好如此。淳于意点一点头,表示接受。但心里却不断在嘀咕……原就怕缇萦不肯离父而去,此刻果然如此。看来这才是十分棘手的大难题。
“爹!”缇萦看到父亲的脸色,顿感不安,“你可是生我的气?”
“傻话!”
“那为何又闷闷不乐呢?”
“只为你不肯听我的话。”
“那还不是生我的气?”
淳于意语塞。这时他心里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了酒意,说话颇三倒四,还是休开口的好。
这样喝着问酒,最容易醉人,等缇萦发觉不妙,想要再拦阻时,淳于意已呕吐得满席狼藉了。
于是缇萦把卫媪唤了来,加上宋邑帮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