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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方对他的房间向来兴趣很大,更何况之前在宿舍的时候泽方只要躺上他的床,要赶泽方下床就得费很大力气。但是这个人……海渊瞇了瞇眼。阿茶走出房门时,觉得屁股痒痒的,伸手抓了抓,裤子下方继而掉出了一小片金纸棉絮。「唉……泽方没了……接下来叫我这个老人家怎么活啊……」阿茶自言自语地说着:「媳妇啊,怎么不一起把阿爸带走咧?留阿爸孤鸟一只活着干什么?阿爸活了这么久,早就准备好随时可以走了,唉呦,叫泽方回来啦,我跟你们走就好,泽方明明就还那么小!」海渊瞧阿茶说话的模样和动作,几乎和他们第一次在医院相见的模样如出一辙,心底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兴起,令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海渊闭起了眼,琢磨着该不该相信泽方的身体里头,如今住的是另一个老年人。这时,原本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阿茶突然又跑了回来。阿茶头低低地盯着地上走着,一手还握着自己的右手小拇指,用种十分惊奇的语气大喊着说道:「有没有看见、有没有看见,有一条红色的线在地上,还会动溜!」海渊睁开眼,只见阿茶一脸矬样大吼大叫,没看见半条什么红色的线。「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它一直动动动……」阿茶沿着红线看过去,却见到那条红线从海渊的脚边开始,慢慢地往他这里的方向迅速消失,不到半秒的时间,连他手指上刚才明明还很鲜艳的红色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啊咧?」阿茶甩了甩手,却怎么也无法再将红线甩出来。「又没了。」「你有没有看到?」阿茶疑惑地问着海渊。「我只看到你跑过来又跑过去!」海渊摇头。隔壁房间传来婴儿的哭声,哇哇哇地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响着。「连我弟都被你吵醒了。」海渊摀起耳朵,这孩子的哭声分贝之高,除了他妈以外,没人能受得了。「拍写(对不起、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回去。」阿茶有点过意不去。「那你有事情就来跟我讲,我再过来。」「这里不需要你,有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海渊说。「你照顾好你自己别烦到我妈就行了。」「啊咦,你这个小孩子说话怎么这样!」阿茶对海渊的语气不太满意。海渊对他干什么一直有敌意,不但爱瞪他,而且对他说的话也不爱搭理。惠美明明那么善良亲切,怎么生出这个怪儿子来?海渊一定是像他的亲生老爸!对,一定是这样!阿茶这也想起海渊那个老爸,也就是惠美的第一个老公是混黑道的,于是乎,海渊那张不曾给人好脸色的死人面孔,也有了最佳解释。「我说话本来就这样。」海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阿茶身边,往他母亲的房间走去。「快走吧,碍眼的家伙!」他不明白自己心里那阵骚动从何而来,只晓得尽快赶走眼前这个人,就能尽快获得清静。海渊进到了母亲房里。「是不是要换尿布?」惠美的房间里,海渊放低放柔的声音隐隐传来。「大便还是小便?小孩子真麻烦,吃完就拉……」「你小的时候还不是这样,拉得更多呢!」惠美轻轻笑了几声。「我来换就好了,妳躺在床上休息。」阿茶偷偷在房门外听他们母子俩的对话。他感觉海渊其实也不是那么冷淡的人嘛,啊为什么说话老是要没礼貌到叫人火大?拿了被痾了便便的尿布出来丢,海渊一开门,就见到阿茶那张脸。「你怎么还没走?」海渊不悦地问道。「就走了。」阿茶笑了两声,转身下楼。阿茶猜测海渊莫非是那种,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为了保护自己所以用冷漠跟坚强来伪装,让自己不会被欺负的小孩?仔细想想,有点像哦!阿茶想,海渊如果心地真的很坏,怎么会自己两次昏倒打点滴,醒来海渊都在旁边看着他?惠美心地明明那么好,她儿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更何况这场葬礼,海渊也陪他妈一起出席,搞不好他也有帮忙筹划布置什么的。阿茶熊熊想起来,看人不能看表面。这点道理,活到五六十岁的人了都还忘记,真是糟糕。@@@布置在大厅的灵堂已经拆掉了,剩下一些罐头篮跟花篮靠墙摆着,没人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