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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棵在我来时便早已亭亭,桃树围绕之间,有一明镜,明镜映出天上的月轮,这墙头脚下,总共有两个月亮。
这个小池,是我开的。我喜欢菡萏,便与银穗姐姐商量着,在她的宝贝桃树中间,开了个小池塘。如今算来,这池中的菡萏也有一百岁了,早就成精了。
凉风吹过,纷扬的花瓣落入水中,惹起点点涟漪,在那一圈圈的波纹之中,我仿佛看到一个白衣少年,破水而出,对我暖笑轻扬。
我还记得,那是去年的,这个时节。
尊上四百岁寿宴,我喝得有些多,想回家却不知怎的绕到了后院,飞身翻墙却扑通落入一片冰凉之中,让我的酒霎时醒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大气的抹了把脸。日近黄昏,微风拂过我湿透的身躯,我打了个喷嚏,才想起上岸这回事,便把压断的几朵莲梗拨开,淌着水上岸。上了岸后,衣服吸了水颇为沉重,我便也不管凉风嗖嗖,背对岸边运气烘衣服。忽的,身后树叶簌簌响起,我惊觉有异,猛地回头,一点人影也无。
难道,我多想了?我默默转过头来,只见贴面站着一人,以我的高度只能看到那人下巴。我吓了一跳,急急往后躲去,慌忙中忘记身后便是池边石岩,于是被绊了一下,身子堪堪向后仰去,手却向前抓,正好抓到了前面这人的衣襟,他也反手扯住我的胳膊,却无奈落势汹汹,我拉着他,又在池中走了一遭。
我一时气愤,在水中依旧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襟,脚下刚一探到浅池底,便猛地站起,顺道把他也从水中抓了起来:“谁啊?没长眼啊?”
那人从水中站起,白衣湿透,白玉发簪依旧将水润墨发规整束起,润眉朗目,眼中含笑,气质清绝。我当下愣在那里,灵台不甚清明。
他修长的手按在我抓着他衣襟的手上,声音温暖而宽厚:“百年不见,脾气见长。”
那是我们,在时隔近百年之后,初次相见。
我呆立原地,连那抓在他衣襟上的手,都忘了松开。
他见我如此,抬手捏了捏我的耳垂,用他那低沉温和的嗓音缓缓说着,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果然还是用了我给你取的名字。”
是啊,我的名字,还是他起的,用了一百年,还算顺耳。
“我想,这样,你寻我也方便。”
那是我无心说出的一句话,却至今,记忆犹新。
他成熟俊朗的脸上露出了少年一般的喜悦,利落的清目之中流淌着今夜星辰一般夺目的光辉。
如今青梅旁落,竹马蒙尘,只有目光可追,却终究落花流水,燕分飞。
不知何时我竟靠在树下睡了过去,待有人将我推醒,我揉了揉眼睁开,已是清晨时分。身上沾了露气,冰凉冰凉的,我不由打了个喷嚏。
“怎么睡这了啊?”银穗忙扶起我,我一条腿被压麻了,整个人都倒在她身上。
“呃……昨晚来逛了逛,不知怎的就睡过去了。”声音低哑,喉头泛痒。
“好了吗?”银穗看着我的脚问道。
“好了。”我点点头。
银穗听罢登时松开了我,大声道:“你走这一晚尊上急疯了,我和寐膺他们一同满山遍野找了你一宿!快回去!”
“啊?”我瞠目结舌,刚睡醒的朦胧迷糊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什么啊,快回去,回去。老娘一宿没睡,困死了。”银穗推着我向外走去。
“那我回去解释解释,再来找你。”我被推着走得脚下生风,趁势回头道。
“别,你可别来找我了,我去找你行不行?你可别再惹出事了。”
银穗终于将我推出了大门,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被关在了门外。
我一边嘀咕着:“竟然还嫌弃我……”一边飞身回去。
连忙往拥峦殿行去,也不管一路上见到我的内侍大呼小叫,径直飞了过去,待到殿门外,正整整衣衫欲迈步进去,却听得里面争执之声。便收了脚步,侧耳细听。
那愤怒男声,显然就是尊上:“别以为本尊不知你安的是什么心思!当初你猜到素染的身份,便过来说什么你能治好她的病,不过就是想本尊承了你这份情,待日后你妖界有难,我魔族出手相助,是也不是?”
“那又如何?”陌夕声音极冷,却听着鼻音甚重,似是哭过:“咱们为上位者,自然以大局为先,你能说你做的所有抉择都不会顾及形势子民吗?”
“本尊是会顾及大局,不过本尊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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