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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球上没有人类原住民,没有猿人,没有灵长类动物,没有和我们稍稍类似的任何东西。大多数本地疾病我们都不会碰上。不过这里有些细菌和霉菌会在潮湿、温热的环境滋生,包括人体。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适应的,芬雷先生……特克,也没有什么致命或是有传染性的疾病会传回地球。不过,带着一个有问题的免疫系统,或者以金恩先生为例,带着一个由白痴包扎的开放伤口到新世界,仍然不是个好主意。」
「你不能给他一些抗生素吗?」
「我给了。不过本地的微生物不见得会对标准药剂有反应。别误会,他并没有生病,而且十之八九他也不会生病,不过这当中有某些无法避免的风险。你是金恩先生的好朋友吗?」
「不算是。不过我说过,他是想救我才受伤的。」
「我希望多留他在这里观察几天,可以吗?」
「我是可以,不过你可能必须要说服托马斯。他不归我管。」
「你要去哪里?如果你不介意我问的话。」
「沿海岸南下到城里。」
「有没有特别的地址?或是我可以连络到你的电话?」
「没有,我才刚到这里。不过你可以告诉托马斯,等他到了麦哲伦港,我会到工会大楼去找他。」
她似乎很失望。「噢。」
「或是……也许我可以打给你?」
她转过身,凝视他良久。与其说凝视,不如说是仔细打量。特克在这种无情的目光下开始感到有些尴尬。然后她说:「好。我给你一个号码。」
她在急救箱里找出一枝铅笔,在一张「海岸与都市客运公司」的票根背面匆匆写下号码。
「她是在评估你。」托马斯说。
「我知道。」
「直觉很强,那女人。」
「是呀。这是重点。」特克说。
于是特克在麦哲伦港找了个地方住下,靠着积蓄过了段时间,偶尔会到海员工会去找托马斯。但是托马斯始终没有露面。起初这件事并没有让他担心,托马斯可能会在任何地方。就他所知,托马斯也许会想要越过山脉。所以特克会去吃顿饭,喝点东西,把他的餐友忘掉。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他找出那个票根,拨了写在上面的号码。
他听到的是一通自动播放通知,说这个号码已经不再使用。这就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和责任感。他的钱快用完了,正准备要签约做油管工作,不过他却搭了车沿海岸往北走,又走了几公里路,来到拆船工地,开始向人打听。一个拆船老板记得特克的脸,告诉他说他朋友生病了,那真的很不幸,可是他们不能让生病的水手占去众人的时间和注意力,所以伊布黛安和几个米南加保村渔民就把这个老人拖回他们村子了。
特克在十字路口一间有着铁皮屋顶的中国餐馆吃了晚餐,再搭便车往海岸更北边走,来到一处马蹄铁形的海湾。在漫长的赤道洲黄昏中,海湾转化成炫丽的彩色。驾驶是某个西非进口公司的业务员,他指着一条没有铺过的路和一个牌子,牌子上用一种特克不认识的弯弯曲曲的文字标着。米南加保村就从那里走,他说。特克在森林里走了几公里的路,就在星星变得明亮、昆虫开始扰人时,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排有飞檐的房屋前。那儿还有一间亮着灯的杂货店,店里有戴着棒球帽的人,坐在电缆线轴的小桌边喝咖啡。他露出最和气的笑容,问一个当地人怎么去黛安医生的诊所。
这人也回他笑脸,点点头,朝着咖啡屋大喊。两名魁梧的青年匆匆跑出来,分别在特克两边站定。「我们带你去。」特克再次提出同样请求时,他们用英语回答。脸上也露出笑容,不过特克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们看起来客气,其实是要监督他的一举一动。
「你终于看到我的时候,我糟得一塌糊涂吧?」托马斯说。
「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不多。」
「是啊,」特克说,「你当时糟透了呢!」
糟透了。托马斯卧病在床,憔悴消瘦,在黛安称做「诊所」的大圆木建筑后面房间中喘着气。特克用一种几近惊恐的表情看着他的朋友。
「老天!你怎么啦?」
「冷静、冷静。」伊布黛安说。「伊布」是村民对她的称呼。他猜想那是一种尊称。
「他要死了吗?」
「不是。正好相反,他要复原了。」
「这些全都是因为他手臂的割伤吗?」
托马斯看起来像是有人用根管子从他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