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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大和尚猫腰钻入车厢。他身后还跟着华绝凌和玉矾道人,但因车厢太小,他们只是在外面站着而已。
“阿弥陀佛!”大和尚双的合十盘膝而坐,“萧道友何故发这么大脾气?”那天之后我不得已说了自己的名字,故而他叫我萧道友。
死命挣扎几下,总算摆脱月秀的钳制,我两手杵着车厢底板,咬牙道:“立刻放我们走!朱君止耗不下去了,我要立刻找郎中解毒!”
大和尚闭目直念善哉,说:“道友何需心急?贫僧等不正帮朱公子找医神吗?”
“放屁!”我恨恨骂道:“你们这帮伪善小人说得满嘴仁义道德,他妈的做的连猪狗都不如!你们尽拣好听提的说辞稳住我,实际上只是一路游山玩水等着他死!玉矾子说朱君止活不过月圆,现在离月圆只剩四天,你说的医神在哪?那帮畜牲,”说着,我一把扯掉车窗上挂着的帘子,指着外面的一大群明显是武林中人道:“为什么越来越多?为什么个个像看猴样的盯着我们?他们闻风跋涉而来,是不是就为了看朱君止吐血惨死?”
玉矾子和华绝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同车厢外看热闹的也都不安起来,唯有大和尚仍是一脸泰然,连眉都没皱一下。
他呵呵一笑,“道友此话实在过了。朱公子过去虽与江湖中人有些过节,但看在玄女门的面子上,吾等还不至于落井下石。贫僧即已答应道友神为朱公子解毒,就自然不会任他枉死在途中。道友放心,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定会把医神找来。”
哼,找来,什么时候找来?等朱君止死了之后?我不是三岁孩子,又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把所有的冷笑与悲愤努力藏起,我故意作出幅释怀的样子,“那么是我错怪大师了。大师慈悲,莫要与小妇人一般见识。也请代小妇人与众位英雄道个歉。”
大和尚念佛号,说:“善哉。如此贫僧便不打扰了。”
见他要走,我连忙又补上一句,“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佛语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家相公虽不至于出家,却早已洗心向善。那日武林大会从未开始时我们便坐在比武场旁的大树上,众位英雄说的做的尽入我俩眼底,我家相公的武功计谋您想必是知道的。若他真有恶心,哪会不趁此良机对诸位做点什么?”我跟朱君止认识才没几天,对他的武功计谋一点也不了解,不过想必他们是该知道的。必竟能在整个江湖兴风作浪,招这么多人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和尚一愣,继而道:“如此甚好。善哉。”
帘子盖下了。车厢里又只剩下我们四个。我,月秀,月莲,还有嘴角渗着血的朱君止。冷冷看一眼月莲,她仿佛着实被骇着了,眼里冒着泪,缩在角落里小声啜泣着。冷哼一声,我爬到朱君止身边为他拣去身上的碎瓷片。刚才砸盘子时用力太大了,瓷片崩得到处都是,连他身上都落了些。好在没有伤到他,不然……我真不知道他还能流多少血!
手掌很痛,我低头一看,一大块碎瓷片深深插在手心处,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淌着。略微一愣,这才记起先前太激动了,教训完月莲竟没想过把瓷片扔掉,一直握在手里,以至伤了自己。
“我帮你包扎下吧。”淡淡的男音响起,月秀自怀里摸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的大概是金创药一类的。
月莲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他师兄冷冷的眼神后识趣地闭了嘴,又啜泣得大声了点。
我不喜欢自虐,也怕疼,但一看到那个女人心里就止不住地厌恶,连带也厌恶起与她同门的人来。“不必了,多谢。”
咬牙拔出瓷片,我用给朱君止擦血的绢帕胡乱缠上,缠到一半时脑里忽然灵光一闪!朱君止失血这么多,也没法吃饭补充营养,就靠每天一点糖水维持。这样别说他,就算个健康好人,也会气虚而死。而现在我有血,血总比水多点养分,那么他喝血的话会不会多活几天?
扯下绢帕,我把手掌附在嘴边狠吸了一大口,然后扶起朱君止附上他的嘴。
身子被狠命搬开!我踢打着,喷着血腥味狂骂:“操你妈月秀!滚开!别多管闲事……”
后脊一麻,我顿时浑身无力软下身子,口也哑了,无论多努力地抻着舌头,都讲不出半个词!
碧绿的眸子看着我,闪闪的,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涌动。我不愿去深想,也没时间去想。朱君止命在旦夕,我没有心思去顾及别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那种数着身边人的死亡日期,想要不惜一切把他拉回,却拼命也抓不到丝毫的无力与恐惧……我怕!我真的怕!
抬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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