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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有自尊心,非不得已不向人求助。”
“当然。”他低声说,同时拿下眼镜,揉了揉眼镜在鼻子上压出的凹痕。“你有去过圣乔治吗?有见到那里的人,跟他们说这件事吗?”
“有,我去了两次。他们告诉我病人太多,他们尽力在做。他们建议我从有执照的开业医生那里取得转诊单,这样一来,说白点,那些贫民窟居民就可以插队。我不是在抱怨圣乔治医院那些人不好,他们有自己的问题:人力不足,病人太多。我的小诊所一天大概看五十个病人,他们每天看六百个,有时还上千人。我知道你一定了解那是什么情形,我想他们是竭尽所能在做,他们尽力想治疗急救病患。问题症结在于我的人看不起正牌医生,没办法取得转诊单让他们插队到大医院就诊。他们太穷了,所以他们才找我。”
哈米德医生扬起眉毛,对我露出自在的微笑。
“你说我的人。你愈来愈像印度人了,林先生?”
我大笑,首度用印地语回应他。我引用了卖座电影主题曲里的歌词,当时那电影正在许多戏院播映。
项塔兰 第十章(4)
“在这一生,我们竭尽所能更上层楼。”
哈米德也大笑,双手用力一拍,既高兴又惊讶。
“好,林先生,我想我可以帮你。我一个礼拜在这里看病两天,其他时间我会在我的诊所,位于第四帕斯塔巷。”
“我知道第四帕斯塔巷,离我们很近。”
“没错,而且我和哈德拜谈过,同意你有需要时把病人转给我,我会看情况,安排他们到圣乔治医院治疗。可以的话,明天就开始。”
“好,就这么办,”我立刻说,“我是说,太好了,谢谢,非常谢谢。不知道该怎么付你费用,但……”
“不必谢我,也不必担心费用,”他答,瞥向阿布杜拉,“我看你的人完全免费。要不要一起喝杯茶?不久,我会有个休息时间。对面有家餐厅,如果你可以在那里等我,我会过去找你,我想我们很有得聊。”
阿布杜拉和我告辞,在餐厅等了二十分钟,隔着一面大玻璃,看着穷病人吃力地走到医院门口,有钱病人坐出租车和私家车到医院。哈米德医生依约前来,扼要说明把贫民窟病人转到他在第四帕斯塔巷的诊所的必要手续。
好医生至少有三个共通点:懂得观察、懂得倾听、很累。哈米德是个好医生,聊了一小时后,我看着他未老先衰、布满皱纹的脸孔,看着他因睡眠不足而发红灼痛的眼睛,我为他奉献的疲累而感到惭愧。我知道他可以赚大把的钱,可以到德国、加拿大或美国执业,享受优越的生活,但他选择留在这里,跟他的同胞在一起,只赚取微薄的报酬。这城市里,像他这样的医疗专业人士有数千名,他们在克制物质享受与工作成就方面,同样令人赞佩。而他们所取得的成就,便能让这个城市存活下去。
我再度坐上阿布杜拉的摩托车,驶进拥挤的车阵。摩托车在巴士、汽车、卡车、脚踏车、牛车和行人之间穿梭,险象环生。他回过头大声跟我说,哈米德医生住过贫民窟。他说,哈德拜从全市几个贫民窟里挑了一些特别聪明的小孩,出钱让他们读私立大学。从高中到大学毕业,这些小孩都由他供养,受他鼓励。他们毕业后成为内外科医生、护士、老师、律师、工程师。哈米德是二十多年前被选中培养的那批聪明小孩之一。为了解决我的小诊所的难题,哈德拜打电话要他相助。
“哈德拜是创造未来的人。”我们在红灯前停下时,阿布杜拉说,“我们大部分人,包括我,还有我的好兄弟,你,都等着未来自然降临。但阿布德尔?哈德汗构思未来、规划未来,让未来实现。那是他和我们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你呢,阿布杜拉?”我们跟着车流冲出时,我大声问他,“哈德拜规划过你吗?”
他放声大笑,胸口因为高兴、笑得很用力而起伏着。
“我想他有!”他答。
“嘿!这不是回贫民窟的路。我们要去哪里?”
“去可以拿到你的药品的地方。”
“我的什么?”
“哈德拜替你打点好每个星期拿药的事,我今天拿给你那些东西是第一批,我们要去卖药的黑市。”
“卖药的黑市?在哪里?”
“在麻风病患贫民窟。”阿布杜拉如实回答,然后他再度大笑,同时猛然加速,就在快要撞到前方车阵时,车阵突然开出缝隙,他钻了进去。“交给我就是了,林兄弟。你现在是这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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