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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炳卿也说过让我去,可我。。。 ”吴国芬犹豫着。
“你们的事已经定下来了,现在又时兴自由,那你就去吧,让人见着也光彩光彩!”吴枣秀鼓动侄女,“你还怕什么不好意思么?”
“去倒是该去的,农会和妇联原来就打算派代表去迎接,留在家里的人还准备开欢迎大会呢!”吴国芬在心里也想着去看看张炳卿,“那我明天去,大后天一准就回来了。”
可就在第二天,国芬去了张炳卿那里,吴枣秀却在他们回小镇的前一天走了。
这天,黄大香无心营业,是吴枣秀把货摊摆开的。两人相对默坐,都怕说话说到动情处会止不住流泪。
一直到晚上,黄大香帮着吴枣秀收拾好了行装,吴枣秀才说:“香姐,我得走了,再不走,炳卿他们就回来了,我还真的害怕经不住他们的劝说呢!炳卿是个实情实义的人,国芬跟着他,我能放心。我原想带走国芬,是怕这事情难成,后来我知道带她不动,可又丢弃不下,幸亏现在事情成了!这全都靠了你,我心里能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实心护着我和国芬的,我们姐妹一场,算我有福了!还记得你为我在莲花庵抽的签吗?以前我不相信,现在我信了,我生性不好,世人容不得我,可你把我容下了。没有你,早没我这条命,现在,看来这世道真会变得好起来,磨难总算有了尽头,我如果不信那‘柳暗花明待晚情’的话,这次也不会任姜圣初拳打脚踢。他打我,我用手捂着脸,我还得见人,不能让人看笑话;他踢我,我弓着身护着肚里的孩子,我不能对不起田伯林,是我让他弃了那富贵差事的。唉!总算命大,我还能活着,肚里的孩子刚才还动了动,我得走呢。。。 ”
吴枣秀说起的这些事情都历历在目。她说着说着,眼泪长流,好一阵也止不住。
黄大香什么时候都没有见过吴枣秀这么可怜可痛,也陪着她流了不少泪水。
“我是不能不走呢。。。 这一走,往后我们有可能还见得着,也有可能再也见不着了。。。 我的命好苦啊!”吴枣秀又用双手捂着脸,哽咽着说不下去。
“唉,也是我们姐妹的缘分浅,你帮我的时候更多,不是你,我也难走过来,现在要分手,我心里一样难舍。。。 ”黄大香抹下自己的眼泪又给吴枣秀抹眼泪,“你一定要走,我也留不得你。你走吧,老天会保佑你的,国芬大了,也不用牵挂,你就放心好了。”
吴枣秀又拿出那红布包来:“香姐,田伯林走时给我留下了一笔钱,我想放在你这里,说送你,你不会收,就算是留给国芬,你给顾看着她吧。。。 ”
黄大香抱住了吴枣秀。这一夜,两个女人有着说不尽的伤感话,一直说到天色将明。
黄大香赶忙起床去炒了些干菜、豆豉、煎鸡蛋送吴枣秀上路,她一直送到小镇去外地的山口,天才放亮。
黄大香望着吴枣秀远去的身影,又不觉落下泪来:吴枣秀那脚还有点行走不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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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1]重放录音带
在吴枣秀的遗像前。彭石贤与田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们一同回到田安的书房。
窗前的书案上,放着彭石贤写下的一部书稿:《吴枣秀,出走`49》。
[坐而论道] 田安拿起书来,掂量着:“应该谢谢你为我母亲所作的这一切,它将给我留下永远的纪念。”
彭石贤:“可是,你已经见到,我仅是写了她当年出走的故事,甚至,还不知道如何结尾,这不可能是她一生的记录。”
田安:“一个人的生命总有终结,写书也只能在她的某一件事情上结尾,然而,前人留给后人的思考与激励却是永恒的。”
彭石贤:“是啊,还记得你母亲谈到‘*’时的话吗?她那种特殊的感受,不只是难以言传,恐怕也很难意会,值得我们长久地回味。”
田安:“没错,我当时就意识到了,便偷偷地为她录了音,现在,我们还可以再来听一听。”
田安拿出个袖珍录音机来。
[插叙1]“*”还乡
“*”时期的青石镇。街道上拉着新新旧旧的横幅;墙壁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标语。
正是烈日当头,人流熙熙攘攘,维持秩序的人叫骂不休。为了显示“群众专政”的威力,河滩上扎起了高台,有人正在扬声器里宣讲最新指示。
在“牛堋”里,专制对象准备出场,吴枣秀刚被远道解押回乡,肠胃有些不适,见那看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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