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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小宦官双手捧着紫檀木托盘,托盘上架着一柄如脂白玉雕成的云纹如意,已经上了一层细腻的包浆,果然是太子平时放在案头随手把玩的。
“老朽何德何能,竟蒙太子赐下如此宝物!”张德隆带着哭腔,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老先生首先倡议,足堪楷模,当得起!”朱慈烺振声道:“古人云:民心自我天心。如今民心愁苦,天心怎能安泰?这救民积德之事,公家自然不能推诿,而诸民人等亦当协心同力,共赴时艰。从今日起,凡是捐纳银粮衣物者,全额折银抵税。张老先生,你家今年的商税,可以抵五百两。待明日我便命人将文券送去府上。”
“殿下仁德!”张德隆高声叫道,下面从者如云,一时间场面热烈。
吴伟业作为太子随侍,隐在暗处皱眉不止。太子之前只说要募捐,却不说还有抵税之事。税赋乃是国家公器,怎能让人横刀夺取?陛下知道这事么?户部肯答应这事么?太子做事也太孟浪了!
刘若愚人老成精,似乎感应到了那股无形的怨念,朝吴伟业望去。吴伟业正巧转头,对上了那老宦官的目光,身上像是针刺一般,连忙转开头去。
“吴庶子!”
太子的声音略显尖锐,吓得吴伟业手中一颤,心头狂跳,连忙站起身道:“殿下,微臣在。”
“带人将这些义士认捐的数额记下来,切莫搞错了,明日做成文券送去各家府上。”朱慈烺显得很高兴,大声道。
众人见几百两,甚至几十两银子都能将太子糊弄得这么开怀,自然也是乐意之至。除了一干勋戚、内监、官员冷眼旁观,捐个三五十两凑个趣,那些拿了抵税承诺的商人各个兴高采烈,感叹今日这餐赐宴实在来得庆幸。
他们并不关心抵税,但很喜欢得到皇家的认可。
就像是被拍了脑袋的哈士奇……
……
“父亲,太子到底少不更事,被那帮奸商玩弄于股掌之间,儿子看了真是心痛。”
筵席散后,众人从中门而出,上了各自的轿子。在打着“周”字灯笼之后,一个三十开外的中年人隔着小轿窗帘,面色阴沉地对里面的人说道。
轿子里传出沧桑的声音,却是不以为然道:“心痛?那是你外甥不假,却更是大明国的太子!人家拔根腿毛都比你腰粗,你心痛个什么?”
这老人正是周皇后的父亲,朱慈烺的外祖父——周奎。
轿边跟着走的男子,便是周奎的儿子,皇后的哥哥,朱慈烺的舅舅周绎。
日后亲手绑缚朱慈烺,送到李自成手上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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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章 好风明月自将来(四)
东宫外邸。
一根根如葱白般的纤细手指飞快拨动珠子,打得噼啪作响,如同一曲美妙的乐章。这里是太子设立的侍从室。与寝宫只隔了一个天井,吼一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根据隔间将这侍从室具体命为一至三科。一科负责平日文牍往来,二科负责各种银粮收纳审计,三科负责外邸与宫中、外廷的沟通往来,说穿了就是跑腿的。
姚桃此刻就站在二科门口,看着下面女官们紧张地拨打算盘,誊抄数据。她现在已经是正七品的典正,挂名在宫正司。宫正司是负责宫禁风气纠罚的机构,类似外廷的都察院,权力极大。姚桃资历不足,托福太子出宫,才捞到了这个职位。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官而言,足以为之骄傲了。
明朝的女官有两项十分重要的职能,一项是保管天家印玺,即便是司礼监要用印,也得移文尚宝司,由女官取出使用。绝不是放在案头上,随便就能盖的。田存善的官职叫做东宫典玺,但实际上他真正拿到太子印玺还是因为出宫。
另一项便是负责天子燕寝嫔妃进御顺序和记录。从洪武二十二年起,宫中就有专职女官负责此事,名为彤史。后来彤史也兼顾了东宫的性教育职能,在东宫、亲王大婚之前,让“单纯”的皇子们了解男女之事。
朱慈烺在宫中时,断奶之后乳母就被放出了,身边全是太监伺候,另外只有两个年过六十的老婆婆负责看顾,成天唠叨“祖制”、“规矩”。因为预定明年大婚,所以皇后才会派来这些年轻美貌的宫女,以免太子什么都不懂。
太子给这些女官、宫女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善文者归于侍从一科,善算者归于二科,口舌伶俐腿脚勤快的分去三科。
女官不同于宦官,并没有那些品学兼优的翰林教导。然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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