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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昆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直接了当地当面奚落和拒绝,一点情面也不留,这对他而言,是第一次。他气愤到了极点,脱口而出道:“你死心塌地守着一个瘸子,鲜花插在牛屎上,心里不感到憋屈吗?值得吗?”
这话把王凤气着了,她立即发飙,手指着周昆脱口而出,骂出的却是一串苏州话:“呸!呸呸!乃连俚的一丁点汗毛毛都比不上,等乃下辈子修到俚的一丁丁小半点,再来打伲主意,昏说乱话,搞百叶结!”
骂完,直接送客:“请吧,请吧,不送乃!”
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骨子里竟然这么刚烈。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给人安排了工作,毛都没捞着摸一下,还挨了顿抢白,被人赶了出来。周昆灰溜溜地走出屋子,此时,陈老师父子俩已经起完猪粪,正站在门前的大槐树下洗手。
见周昆灰头土脸从屋内走出来,陈老师头也未抬。但却似是无意似的抬起那条残脚,轻轻踩向树旁叠在一起的两块青砖。两块青砖顿时嘎嚓一声,四分五裂,全成了碎块。
周昆怔了一下,虽未停步,但心里还是格顿一下,受到了强烈的震撼,顿时面sè如土,落荒而逃。
我的妈呀,这他妈还是人么,怪不得那个sāo**这么有恃无恐,这么睢不上自己。身怀这种绝技的男人,还深藏不露,这心机,会是他妈的普通货sè么,自己能惹得起么?罢罢,罢了,老子认栽了。
第六章 月夜瓦鸣
原本还想琢磨着怎么报复王凤呢,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躲得起。以后有的是机会,看老子不收拾死你!走出老远,感觉裤裆里冰凉,原来刚才竟然他妈被吓尿了。
陈老师就那么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小手,就让大yin棍周昆吓得屁滚尿流,也让那些惦记这两个美少妇的登徒子们,收起了蠢蠢yu动的心。从此以后,村里很有少人,再敢轻易打王凤的主意。
吃午饭时,陈老师问王凤,“周队长在屋里这么久,都跟你说什么了?”
王凤嘻嘻笑着故意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噢。”陈岚和陈静都瞪着惊疑的小眼睛看着王凤,王凤又轻轻用筷子挨个敲了一下他们的小脑袋,“吃饭,吃饭,大人的事小孩子少cāo心。”
陈老师说,“切,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要有本事吃着我也认了。”
“这可难说,人家可是政治队长,手里权力一大把,也没准他真能吃着。”王凤笑看着他,故意说道。
“一个‘土霸王’而已,谅他没那个狗胆。”陈老师恨恨地说。
王凤笑了:“乃吃醋了,嘻嘻,乃吃醋了,酸死乃。”
周一上午,周昆看到王凤从村里走过,显然是到学校去报到的,他悔得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他不是不想报复,可工作已经安排了,而且还是大队书记周建国提名,大队革委会集体研究通过的,他想反悔也晚了。
再说,他也不敢反悔。虞新河的大儿媳妇李文是大队妇联主任,是班子成员,她肯定也是参加研究的。如果反悔,李文肯定要追究原因,自己试图霸占王凤的劣行也就彻底暴露了,这个政治队长也就干到头了。
虽然母亲王凤当上了代课老师,但陈岚还是将周队长打妈妈王凤主意的事,告诉了虞松远。虞司令气得破口大骂,老子心目中的女神你也敢惦记,这帐小爷我给你记下了!他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收拾这个大yin棍,好给王凤出头。
虞松远自幼好舞刀弄棒,带着死党和村子里的孩子们胡作非为,打架斗殴,上树掏鸟,下河捉鱼,偷桃偷杏偷瓜,把女同学头发偷偷绑在课桌上,开老师的斗争会等,坏事干尽,恶事做绝,闹得全大队鸡犬不宁,可谓“恶名”滔天。佘文芳为此伤透了脑筋,天天忙着给这家说好话,给那家陪罪。
这天晚上,月光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虞司令带着他的十几名手下,潜伏在打谷场里堆积如山的田箐堆里。
那时候农村化肥还很少,种庄稼主要靠绿肥、厩肥、堆肥和人粪肥当家。由于田箐有很强的耐盐、耐涝、耐瘠能力,是改良盐碱地的先锋作物,于是苏北农村广为种植,一般长到约两米高时,用拖拉机直接翻耕入土做肥料。
每年各小队都会留一部分,让其成熟后好打种子,下年再种。现在打谷场里堆积的,便是取种后的田箐桔杆,很快便会分到各家各户做柴火。
成熟的田箐桔杆高达两三米左右,都扎成捆靠立成四五十个高高大大的草堆,这自然成了村里儿童们追逐嬉戏玩耍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