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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寂静,直到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经过,这才惊动了二人。
黑衣男子侧过头,看向匆匆奔过的女子,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领头的女子作着简单的妇人打扮,见男子出声于是停下步子,对着身后的婢女挥了挥手让她们继续,然后小步走来,乖顺地万福道:“小公子方才醒了吐了口黑血,怕是这毒血终于是清干净了,所以慧蓉这才急急去请大夫过来再看看。”见白衣公子仍旧微闭着眼,不动声色的样子,她又说,“若慧蓉惊扰到侯爷,还请侯爷赎罪。”
白衣公子仍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倒是身后的黑衣男子见样挥了挥手:“蓉儿,回去照顾好那孩子,侯爷并未怪罪你。”
慧蓉抬头看了一眼如今与自己最为亲近的这个男人,还是勉强地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对亲生手足的关心,只是这一丝关心实在是太过浅薄。她微微叹口气,再次万福,然后便如那人所言,躬身退下。
不过只是几步路的时间,那白衣公子却睁开了眼,只是目光灼灼看着的是院中一株早已枯萎的差不多了的栀子树,也不知明年还能不能再活。他没有转头去看身后的人,却知道身后的人自听说那少年醒来后便也一直看着这树。他淡淡的开口:“这边不需要你时时伺候着,去别院看看他吧,到底还是我们西京侯府出去的人。去吧,渚洲。”
“他那里,有慧蓉在,青梅和玉珠也都守在他床边照顾着,我不去也没关系……”
渚洲的话还在说着,萧玉琮却突然打断:“他跟着我们回来已经几年了,渚洲,你可还记得?”不去等待渚洲的答案,他顾自说下去,“一共三年零两个月十一天。”
“侯爷在数着日子?”
“数着呢,怎么可能不数着。三年零两个月十一天前,连翘重伤勋隆。三年零一个月十三天前,勋隆到底挨不过他那一刀的伤,最后还是去了。你说,这样的日子我能不数着么?”萧玉琮冷笑,面色也与脖上的银狐毛近了几分。
“侯爷果然还怨恨着连翘。”
萧玉琮笑,依旧冷冷的看着那株栀子树:“怎么就能把这怨恨放下,你那弟弟不也同样恨了我好多年么。”抬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萧玉琮慢慢站起来,举步打算往别院走去,“如果有一天,他的那份恨能够泯灭掉,那我倒也可以试着不去恨他。”瞧见渚洲仍是没有动作,他又说,“你,真不打算去看看他,那孩子可是一直被你软禁在别院里,即便病了也离不开那院子。”
听见身前的人提到“软禁”一词,渚洲显然愣了下,脸色登时难看了许多,满满都是愧疚。
的确是软禁不错。连翘那孩子当年愿意回到汴凉为的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可是眼看着那孩子一点一点为了那些个事情慢慢消瘦下来,虽然心疼却也不好在侯爷面前表露出来。只是,他未曾想到,连翘回到汴凉之后第一次病倒便被人趁机软禁在那座全府最偏僻的别院中,再不曾出来过。这样的软禁,一下子便过去了三年。半月前,连翘再度毒发病倒,这一病就病到了现在。
也是时候去看看他了,毕竟那是他的手足。
仰面躺在床上,落入眼里的是满满的素色,他动了动手,发现仍是带着无力,不由地想要发出声音,胸腔里却有什么东西一颤,张嘴便是大声的一咳。他突然发出的声音,换来一屋子人的注意。
“公子!公子你醒了!”
他吃力地侧过脸,对上最先扑上来的宝珠,费力扯出一丝笑意,刚一张口,出来的却是一口黑血。
“吐了,吐了,太好了,公子总算是把黑血吐出来了!”宝珠拉住匆匆奔来的青梅边哭边喊道。玉珠急忙打来干净的水,绞干布巾去擦他唇边的黑血,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蓉夫人,麻烦蓉夫人快去请大夫过来看看!这口黑血吐出来后,不知道是不是清了公子体内的那些毒。”
整整半个月,她们病弱的公子醒了又昏过去,昏睡多日又慢慢醒来,却仍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再度沉沉睡去。就这样睡着了又醒来,醒来又睡着地过了半个月,能吃进肚子里的不过也只是些清汤寡水,有时一碗药往往只能喝进去小半部分。也不知这次,她们可怜的小公子能否挺过这一关。
“你们……何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