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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自家主子遇上了这怂龙,整个人有大半的时间都处在炸毛的状态。
说他生气吧,可他又对怂龙迟迟不动手,说他开心吧,可他又咬着牙帮子死紧。
这就奇了怪了。
陆知弥被朱深衣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儿去,一个凝眸见那怂龙眼泪包包的左瞅瞅右瞅瞅,仔细瞧瞧还瞧出了些委屈巴巴……
委屈?
陆知弥才觉得自己委屈。
他一个雄风四震的八尺男儿,竟被一个弱鸡当成一个太监?!
朱深衣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颇为不妥,这男人的脸面哪是说打就能打的?如今倒是好了,自己的衣领子握在那钢铁般的巨掌里,她生怕那人一摇,一摇再一摇,自己的金丝宝甲便露了出来,再一扯,自己女儿身一暴露,就一刀抹了送进黄泉,她怎么不怕?
虚。可什么都不做,他陆知弥何时如此窝囊?
柳宿正在感慨自家的主子越来越懂得收敛脾气了,便见明黄色的一坨从轿奁里飞了出来。
朱深衣撅着屁股,脸蹭到青石板上被那人从轿内扔出来,那人的声音还冷嗖嗖的:“柳宿,我们走。”
刚还说自家的主子脾气好呢,这不,这看不懂人脸色的小怂龙又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了是不?
当下就得了令。
浓厚的灰尘被马匹从地上激了一层又一层,不过须臾,扑在地上的朱深衣,一身明黄的衣服就变成了屎色。
待从地上爬起时,除了一双眼睛还看得出本色,整个人如同从泥潭里爬起来一样。
闹市上人来人往,有看客瞧见了这人落魄的样子,指给身边的人看了笑笑便走了。
行人攘攘,朱深衣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风尘一迷,眼睛干涩涩的痛,忙扯了袖子去抹眼睛,便听见一声清澈的男声:
“衣衫都脏成这般了,还拿来擦眼睛作甚?”
绣了青竹的帕子被一只骨节的手握着。
厚重的灰尘黏在长长的睫毛上,一眨眼便是一阵痛,眼前的人哪能看的清?模模糊糊瞧见一声白衣立在那,在这灰尘扑扑的尘世不染纤尘。
朱深衣伸出脏兮兮的手将那帕子接了,道了声谢,便赶忙的将眼睛擦了。再睁眼时,那白衣男子却在人群中渐渐隐去。
被帕子擦过的眼留有一股清香,不同于任何沉腻的花香,那香欲闻没有,只在你不经意时闻见。
深衣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像着了魔,挤开眼前层层人群,惦着脚去寻觅那白衣男子,又跟在他的身后。
七弯八拐,那男子终是在胭粉气浓重的雕梁画栋中停了步子,转身敲门。
门里出现一个艳丽的女子,见那男子来了很是开心的迎了进去。
朱深衣站在一旁的石青狮子旁捕捉到了那男人一晃而过的脸。
她握住旁边石狮子的脚,生怕自己就随着他去了。
那男子,恍如谪仙。
若说陆知弥美,可美的太具有攻击性,像出鞘的寒刀,沉而又锋,眼耳鼻口处处完美,反倒失了真。
可那人虽五官不甚出众,但静则若画,动则若诗,一撇一笑润物细无声,又不失气节风骨,令人望之叹之却不敢窥探。
朱深衣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将捏着石狮子的手握住自己的衣摆上了前去。
青石台阶不高不矮,上面被磨出了光,恰一踏上去有点儿滑脚,站在门外朝里窥去,只见朦朦胧胧扎紫嫣红一片,晃过眼快要迷住了神。
待稳了稳心神,深衣才抬起手敲了敲。
上好的实心红木发出低沉的剥啄声,不一会儿里面出来女人嬉笑的说话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身上的衣服脏的像只花猫一样,朱深衣皱眉,提着衣摆还未抖干净,门便开了。
“我瞧瞧哪有这么着急都上门的客人,如今天还未黑呢!”
女音娇滴滴的,柔荑握着门把手,腰肢懒懒靠在其上。
上下打量了一番外面的客人,衣衫脏乱,亦无亮马和仆人,当下妩媚的笑都减了三分,扭头和后面的姐妹说道:“以为再不济是个公子大人,哪知竟是那身无分文的叫花。”
话落,便要将这一心往里窥的朱深衣关在外面。
门后的嬉笑声更甚:“莫不是以为咋们万花楼是个救赎穷人的地儿了?可不知咋们这儿是吃人不吐骨头皮,他也敢来这?”
这吃字说的尤为暧昧,身旁的姐妹睡没开过荤,谁不知这话的意思,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