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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涛连声说好,酒杯见底,还不忘抓起茅台酒瓶,一边端详一边“数落”女婿实在是太破费了、犯不着买这么好的酒。 当长辈的语重心长:“既然结了婚就要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楚彤云知道自己拖累了女儿,可是当着头一回上门的女婿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随声附和。 温皓白很给面子:“不会让青裁受委屈的。” 庄青裁尴尬到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这个演技,用力过猛了啊…… 还有,怎么听他管自己叫“青裁”就这么怪呢? 楚彤云见庄青裁只顾着自己吃,起身给温皓白夹了个红烧鸡翅,嘱咐他也多吃点,没想到筷子没夹稳当,鸡翅掉在了桌上,酱汁溅开小小的油花。 她赶紧又夹了一个:“脏的我来吃,来,皓白你吃这个……” 谁料,温皓白淡定地将掉在桌上的鸡翅夹起来放进碗里:“没关系,掉在桌上的食物,三秒钟以内捡起来是不会弄脏的。” 楚彤云和庄涛相视一眼,笑着称是。 庄青裁咀嚼的动作瞬间停止。 她想起那次在阿强餐厅,自己捡掉在桌上的牛蛙腿时就说过同样的话,温皓白彼时的眼神分明充斥着不理解与嫌弃。 但是今天他怎么就…… 是被自己潜移默化了,还是仅仅出于人情世故? 她偷偷瞄了一眼温皓白,竟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 * 见家长这一关算是过了。 借口还要回广电中心录今晚的《城市晚六点》,吃过午饭没坐一会儿,庄青裁便想带温皓白离开。 庄涛和楚彤云也不好拦着--他们确实很想念女儿,但那些爱看生活资讯新闻的楠丰市民,也会想念女儿。 只能舍小家,为大家。 扮演恩爱夫妻的戏份终于杀青,庄青裁步伐轻快地走向小广场,称赞温皓白今天的表现很好。 得了夸奖的男人唇线紧抿,似乎并不高兴。 庄青裁懂事地闭上了嘴--对于身价不菲、缺失亲情的温皓白而言,被迫演出和她的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应该是一种折磨吧? 自午后起天色就阴沉下来,两人行至中途,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抱怨了几句气象部门没能精准预测、肯定又要挨骂了,庄青裁悻悻看着天,温皓白当机立断脱下外套,示意她撑在头顶遮雨。 顾不上被泥水溅湿的裤腿和衣衫,两人向停车的方向奔跑。 像是无忧无虑、无畏无惧的孩童。 暴雨来得猛烈且无情,庄青裁看着自己湿透裙摆,终是忍不住笑起来,苦中作乐般念了首诗:“你听,是不是在下雨呢,当遗恨和藐视飘下旧时的乐曲,你听,下的是细丝缕缕……” 温皓白本能地接了话:“……把你上下系住。” “阿波利奈尔的诗。” “你读过?” “大学时参加诗歌朗诵大赛,读到过这一段。” 温皓白笑了笑,很快又敛住:“但我不喜欢这样的翻译。” “什么?” “我说,我不喜欢,这一版,翻译。” “那,你喜欢,怎样的?” 雨声愈大,他们的对话愈艰难。 愈艰难,又愈想表达。 家世、履历、地位……那些世俗的标签似乎都被雨水洗涤干净,只剩下最纯粹的灵魂触碰。 好在,两人很快到达停车处。 廉价的塑料顶棚仿佛张开了一处结界,阻绝了雨水,也阻绝了外面的嘈杂,庄青裁站在她那辆青绿色的小车旁长舒了一口气,顺手叠好那件早已湿透的男士外套,重新望向眉头紧锁的温皓白。 他没有忘记给出答案。 低头直视面前狼狈却美丽的女孩,温皓白目光沉沉:“……你听,根根红线自天而降,自上又自下,捆束住你。” 他既不是诗人,也不是译者。 但是那一刻,所有的诗似乎都成了他的底牌,他的武器,成了他用来试探她、讨好她的礼物。 世界安静下来。 他成了索要答案的人。 可惜,此时的庄青裁没有看见自天而降的红线,只看见了自刘海滴下来的雨水。 她眨眨眼,直言道:“我们回不去了。” 温皓白眼角微缩。 精密的大脑零件加速运转,急于找到这句话背后的真正暗喻:“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好,我不明白你想要回到什么样状态……庄青裁,如果你对我有任何意见,可以直说。” 他急了。 这是庄青裁的 祸不单行。 庄青裁皱着眉头将散落在地的充电器收好, 又将被人故意倒扣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