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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指微颤,一下下叠,一件件放。她在逼自己铭记,衣上每多一个折痕,她的心便重重下坠一寸。
“瑾儿……”
萧望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颤的厉害,他俯下身,狠狠将女子拉入怀中。长指抚上他的脸颊,却满是冰凉的触感。
她在哭,无声的抽泣,泪水却又急又凶,湿透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瑾苏觉得自己可笑的厉害,她甚至不知,自己该是以何种身份在此悲伤泪流,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是他的妹妹,永远也只能是妹妹。
“问柳姐姐,是个好姑娘。”
泪水越积越多,她以手擦去,仰起头,对着男人道,“你做出此事,就该对她负责的。待娶了公主后,你纳她为妾,想必娘亲也不会反对。”
她声音哑着,一字一句,“是你对不起成都,他气你也是应当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从小便是如此。”
“那你呢?”
萧望声音低哑着,“你替我解决了所有的问题,而你,又当如何?”
“我?”
瑾苏摇了摇头,轻笑出声。
她已迷恋了他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痴心相付,不悔不改。而这一切,或许早该结束了。
“前几日我收到师傅的书函,要我回师门一趟,我想着自己也许久未归,此次正好可以住久一些。”
少女颊盼仍有泪未干,却是笑着,“只是不巧,许是赶不上兄长的婚典了,不过贺礼,我会先前送上的。”
“萧瑾苏!”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她单薄的肩背,男人薄唇紧抿,低吼出声。
萧望也不知自己怒气何来,只是盯着身前少女红肿的双眼和嘴角上扬的弧度,竟是怎么看怎么讽刺。他知自己不能,也不该再解释什么,这是断了她的念想的最好方式,只是理智尚可隐瞒,胸腔深处的刺痛却是骗不了人。
芒刺已种入心尖,要拔去势必要付出代价。只是他却不知,那方代价,那股痛意,竟已到了他无法承受之地步。
“别这样,瑾儿,不要这样……”
他低喃,声音缱绻而无奈。
不要这样?瑾苏已不知,不要这样,自己究竟还能怎样了。
红肿的双眼对上男人如墨般深邃的瞳孔,她就那样看着他,眼眸一眨不眨,似乎要望进他的骨血中,“是不是从一开始,我便错了?”
少女声音凉薄,脸上是令人心悸的苍白,“我本以为,若我够努力,若我一直等下去,总会有等到你的那一天。”
她一字一句,“可这一切,是否从一开始便是我太过强求?你没办法爱我,你可以要任何人,却终究不可能是我,对么?”
忍了那么久的泪,终是决堤。
心很痛。
痛到整个身体都在大力颤抖。
宛若刀割一般。
她从来便看不懂他。
落霞山上字字温柔低语不添一丝虚假,太子府湖底的舍身相护仍历历在目,他的真情有几分,她又岂会不知?
可她仍是输了,败给她从不曾真正知晓的,他无比确认的某种信念与坚持。
甚至那份确认,终究要用深情做代价,以倾尽余生为赌注。
“望哥哥。”
瑾苏闭了闭眼,轻喃出声,“若如此做法当真是你甘心情愿,那瑾儿只盼,余生终不负你所愿所想,瑾儿只愿,望哥哥一生,喜乐安康,命途无忧。”
……
帘布死死的挡住了硕大的太阳,整个房间一片昏暗。
萧望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就保持着那个姿势,酸到指尖都在颤抖。
眸中一片暗黑,由绝望,再到清明。
他终于起身,拉开房门,看着门后的婢女开口,“去请钟姑娘来。”
“是。”
小丫鬟应答。
屋子并未被打扫过,床褥凌乱着,衣物大多散落于地面。钟瑶只是以目光轻扫过,脸便霎时红了起来,她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看向书案前之人,“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男人一袭黑衣,本就深黝的眸子今日看来更多了一分沉静。
“帮我看看,昨日的药中可加了些什么?”
他将药碗碎片递与身前少女,沉声开口。
“嗯。”
钟瑶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只看着他心头就莫名慌得厉害。她猛地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