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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看了看日头,直往南走,她所在之处是厅堂之后。想必主人应在大厅之中,胡玉自后门进了向南的三间大厅。
只见帘栊高控,屏门上,挂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批画;两边金漆柱上,贴着一幅大红纸的春联,上写着: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正中间,又设一张退光黑漆的香几,几上放一个古铜兽炉。
兽炉上的图案十分熟悉,乃是一只暗红色的美狐,这狐狸画的极美,图案凸出炉壁,直有破壁而出的感觉。
胡玉一时间看得痴了,竟忘了自己所在何处。
便在此时,一个柔慈的声音传来:“丫头,你醒了。”胡玉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家里。
她转身一看,一位中年美妇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这女子,穿一件织金官绿纻丝袄,上罩着浅红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宫样牙梳朱翠晃,斜簪着两股赤金钗。云鬓半苍飞凤翅,耳环双坠宝珠排。脂粉不施犹自美,哪里是凡间女子,分明一个天上宫娥。
胡玉一下子被这眼神迷住,如同醉了一般,非是这眼神有他,只是胡玉能看得出来,这人的慈爱乃是真心实意,绝非伪装出来的,就如同……阔别多年母亲的眼神一模一样。
胡玉知道必是这人救了她,便盈盈拜倒,道:“多谢姐姐救我。”
美妇掩口而笑:“你这丫头,我都几万岁了,你还叫我姐姐。”
胡玉大吃一惊,几万岁了,怎么生得如此年轻?她羞得脸上通红,急忙告罪,美妇走上前将她扶起,道:“孩子,你我是同类,无需拘谨。”
胡玉被美妇服在椅上坐下,美妇又给她端了一杯香气极浓的热茶,道:“你体内有火毒,我虽驱除了一番,但那妖丹的法力也未化尽,此茶多饮些,好处甚多。”
胡玉见美妇对她极好,忽地想起了自己是灾星一事,面色大变,站起身道:“我,我得走了!”
美妇不紧不慢拦住她道:“你从哪里来,为何这么急着要走,有什么要紧事么?”
胡玉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她只觉自己在这里多呆一分,都是害了人家,想起往事,两行清泪簌簌落下,道:“我是大凶的命格,留在哪里都不好。”
美妇见胡玉动了悲伤之情,一双柔荑伸出,极其自然地将胡玉拢在怀里,笑道:“瞎说,什么命格,都是胡扯。”
胡玉一腔郁闷悲伤无处倾诉,便伏在美妇怀中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美妇也不哄她,只喃喃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良久,胡玉终于止住了眼泪,见美妇衣襟已经湿了大片,更是不自在起来。美妇浑然不以为意,笑问道:“你为何要这么说,到底有什么事让你这般难过?”
胡玉见这人亲切无比,便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巨细无遗地说了,“我幼时克死了父母,又克死了夫君,连我的救命恩人都被我妨得基业尽毁,这难道还不是大凶么?”
美妇听得真切,咯咯笑道:“你这傻丫头,这些与你何干,都是天兵残暴,莫要胡思乱想了,喝了这茶,再睡上一会,明早起来便好了。”
胡玉只觉这美妇所言便是对的,便将那杯茶喝了,这茶里也不知有什么古怪,喝了下去,果然便昏昏坐在椅上睡着了。
她又醒来时,仍是在床上躺着,这时天色已晚,但院内灯火通明,也不亚于白昼。胡玉刚睁开眼,耳边便传来那美妇的声音,道:“孩子,来前厅吃饭了。”
胡玉心中一股暖流淌过,内心中早已无法抗拒被人关怀的感觉了。
她顺原路到了前厅,发现除了这美妇之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俊俏男子正笑盈盈看着她。
第九〇章逢惊变
胡玉站在厅门前,不知如何是好,美妇站起身拉着她过来坐下,道:“孩子,这个是我夫君,人称他做万年狐王的,你既然叫我姐姐,便叫他姐夫吧。”
胡玉羞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这男子道:“好俊俏的小丫头。”他虽称赞,但语中绝无半点亵玩之意,就像是一个长辈称赞晚辈那般自然。
这美妇道:“你若喜爱,咱们收她做个姑娘如何?”
男子大喜,道:“我正求之不得,只是不知这丫头愿不愿意。”
胡玉见这美妇直截了当,自己哪有半点准备,一时间愕住当场。美妇幽幽道:“孩子,我俩虽有些本事,却因为功法缘故,这辈子也没有子嗣在世,若能有一儿半女,便是了了我们平生夙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