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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水都凉了。”
嗯?水?绕过用几块帆布搭起的简易屏风,只见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六幺正举着木桶往里面加水:“小姐回来了,马上就可以洗了,请稍等片刻。”倾身望去,允之半掩面容,露出的那只眼中透着淡淡的笑意。
眉梢轻拢,不情不愿地开口:“谢谢。”
他放下书,黑眸亮得有些异样:“不用~”
“小姐,这些是殿下让小的为您准备的。军营不比家里,您就多担待些吧。”六幺将一包东西递给我,露出讨喜的虎牙。
“嗯,有劳了。”接过东西,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头闪到屏风外:“殿下。”
“嗯,去门口守着。”
“是。”
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换洗衣物,散下头发,不放心地看了看外面。允之一本正经地拿着书卷,面部表情很是正常。回身打开那包东西,香胰子、丝瓜囊,在战地里算是不错的了。最后还有一卷棉布,定睛一瞧,脸上飞起火烧云,这不是…这不是……将那棉布带匆匆塞进包袱,不自觉地看了看周围:这么私密的东西,他还真上心。
褪下衣裳,快速滑入水里。桶里蒸腾出阵阵热气,深吸气埋首水中,让每一寸肌肤都感受酥骨的温暖。睁着眼,只见水中漂浮着浓密的长发,随着水的波动,柔柔地起舞,好舒服。半晌,带着微笑,猛地抬头。懒懒地拿起香胰子,细细地揉搓湿发。
“香霭朦胧云衫落~”外面传来慢腾腾的吟诗声,不以为意,用瓜囊重重地搓着肌肤。
“娇羞怯怯玉人娜~”语调微扬,有一丝轻挑。半跪着,将香胰子放回桌上,水声清清甚是美妙。“暖水漾漾照艳色~”尾字咬的格外暧昧,“鬓云染黛玉一梭。”
偏过头,微疑,继续沐浴。“态浓意淡睇绵藐,腕白肤红暗银镯~”隐隐的笑声传来,似有几分邪味。
不理,偏过头细细地清洗长发。脚步声传来,在不远处踱来踱去。“粉腮红润眸松惺~”不自觉地对水照面,轻抚被热气熏红的两颊,眨了眨有几分迷离的双眼。“肤若凝脂声如糯。”
合唇闭气,慢慢滑入水中。睁大眼睛望着水面,享受着暖暖的宁静。长发像水蛇一般,在四周飘摇。气尽钻出,趴在桶边轻喘。“娇喘微微两靥愁~”猛地站起,快速擦身穿衣。散着湿发,抱着包袱,一把拉开屏风,怒目相向。
允之背着手,俊目迸发出异样的光芒,眼神赤裸裸地让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嗯,绑紧了,应该绑紧了,这才松了口气
薄唇勾起,语调轻缓的让我头皮微麻:“韶颜微醺动心魄~”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爬上自己的床榻,一挥掌风将帐内的烛火熄灭。
“呵呵~”恼人的笑声响起,“怎么?年丝染的诗不好么?”
“淫词艳曲!”恨恨出声。
“可惜啊,还有一段没念完呢,好象是‘红楼别夜春风度,霏微晓露润薜萝。’”
忍无可忍,暴吼一声:“睡觉!”
“哈哈哈哈~”猖狂的笑声回荡在黑暗中。
噩梦,
今夜绝对只有噩梦!
当年拼却红颜醉
当年拼却红颜醉
水月半寐夜将阑,西风弄情入云端。
站在高楼之上,向南望去。将“凤吹”置于唇边,再奏一曲“知音”。
我,姓夜,名景阑,出生在眠州的水月京……
“景儿,你可知水月京的来历?”娘含笑望来,温煦的仿若暖意春风,就是这抹温柔将放荡不羁的爹爹驻足停憩。
静静地看着那双清如山溪的眼睛,默默地摇了摇头。
娘仰面躺在竹椅上,动容地望着天上的流云:“水月京的设立始於震朝的圣贤帝,传说这里是他碎心之地。”
碎心?不觉叹了口气。
“眠州原为楚地,历朝历代皆为战乱之源。于圣贤帝在位时,被一举收复。而后这位名垂千古的皇帝将陪都定在了这里,名曰水月京。”娘偏过头,柔柔地看着我,“根据眠州的州史记载,水月原是人名,而且是一位女子的名讳。”
水月,水月,低下头反复思忖。不对,不对,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圣贤帝一生勤勉,以至于未及不惑便早早离世,而他便是在水月京驾崩的。”一声长长的叹息,“景儿。”偏过头,只见娘拢着眉,“为娘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能真正融入这座城,毕竟你将是它的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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