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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董相先请。”短眉男子摇了摇手:“不不不,容相先说。”
库府佥事偷偷地瞥了瞥座上,只见青王挑着眉,并不开口,只是略带兴味地看着二人推让。圣意难测啊,先前帛修院两位尚书联名上书弹劾左相,就在众人都以为董建林官运已尽之际。谁知峰回路转,负责侦办此事的刑狱寺太卿洛寅竟然宣布左相无辜,罪名皆是捏造。而后上书的两位大人皆被罢官解职,右相一派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帛修院朝官虽有不满,但亦不敢多言,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王上的属意。而后……
“两位大人再客气下去,列位同僚可是要等急了。”一个身著紫色官袍的清俊男子笑言道。
而后,朝堂里暗流汹涌,凡四品以上的官员无不觊觎帛修院空下来的尚书一职,尤其是户部的那个肥缺。谁知,就在众人四处奔走、蝇营狗苟之时,一纸诏书将户部尚书的官帽戴在了这位江东名士……聿宁的头上。
“既然如此。”容克洵窥探了一下上座的脸色,向董建林拱了拱手,“那老夫便先抛砖引玉了。”
“请。”董建林向后退了两步。
“王上。”容克洵抬起头,“臣以为此为天赐良机!”
“哦?”青王垂眼笑看,“良机?”
“是,荆国内祸堪比前幽大乱,实在是我王开疆辟土的大好时机!”容克洵语气略显兴奋,“文氏一族把持朝政已逾十载,可谓是天怒人怨。荆王此次怒杀文贵妃,亲斩太后胞弟。文太后大怒,整其旧部逼王退位。而荆王因无实权,只能求助我国。若能出兵,那可是打着助荆平乱的旗号,是名正言顺啊!”
“嗯。”“是啊。”周围不是有人小声附和。
座上的那位不惊不喜,瞥眼看向另一人:“董爱卿觉得呢?”
“启禀王上,臣认为容相所言甚是。”
“怎么?”青王语调微扬,似有三分戏谑,“今日你们不争了?”
此言一出,容、董微愣,心中惴惴,颔首而立。
“王上。”一名瘦削男子出列,声音略向沙哑,“臣认为不可。”
“何爱卿,说说。”青王以拳掩口,忍住咳嗽,胸膛微伏,脸颊憋红。座下射来一道了然的目光,青王眉头轻皱,再看去,却已消失不见。
监察院御史何岩挺直脊背,扫视四周,一板一眼地说道:“众位臣工难道忘了前幽的教训了吗?”
朝列中,韩月杀微微一怔,不自觉地捏紧白笏。
“当年荆雍设局,巧诱前幽仓皇出兵。结果呢,乾州一役,前幽损兵折将,直接走上了亡国之路。”何岩的面部线条很是方直,像极了他耿直不屈的个性,“两位丞相切不可以为眼前的蝇头小利而丧失警惕。”
容克洵脸上流露出些许尴尬,偷偷瞥了一眼座上。青王面容淡淡,看不出喜怒。在王上没发话之前,先静观其变吧。
“哦?何御史是怕历史重演?”董建林挑了挑短眉。
“是!”何岩清晰地应道。
“其实最有资格说这话的并不是何大人啊。”董建林走到朝列之前,对着一名红袍官员拱了拱手,“是不是啊,洛大人。”
啧,容克洵冷笑一声:自从洛寅被七殿下纳入麾下,这老匹夫非但忘了洛太卿的救命之恩,反而三番五次地暗指他的降臣身份,借以笼络那些朝中的本土中坚派,真是忘恩负义。
洛寅慢慢抬起头,清清淡淡地一笑:“董相太抬举了老夫了。”
“唉,洛大人可是亲身经历过那次国耻的。”董建林笑得亲和,“就当是以史鉴今,大人以过来人的身份给我们说说,可千万不要私藏啊。”
暖暖的秋阳照在青穹殿里,细微的尘埃在光影中旋转,将空气折射的有几分诡异。
百官谨然,呼吸减轻。
“洛卿。”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着青王低沉的声音,“孤准你畅所欲言。”
洛寅心头微动,深深地低下头行了个礼:“谢王上隆恩。”再抬起头,却见他的眼中闪动着睿智神采:“前幽之所以中计原因不外有三,其一荆雍谋划甚旧,计谋毒辣。其二幽王秦褚好大喜功,疑心良将。其三。”他敛容正色,“朝有佞臣,室藏奸妃,不得不亡。”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语气坚定:“今观之,这三点均不成立。”
“哦?”青王坐直身体,兴致盎然。
“臣今日研读了荆国律法,发现荆国大乱已是注定,不过是早晚之事。法乃是国之骨架,若这个骨架从一开始就向一边歪斜,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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