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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一般细碎的落下。
她早就摸清了:大约是因为有个渣爹,童年太缺爱和安全感的缘故,裕王内心深处对于感情既缺乏安全感也有几分自卑。与其叫他成日里忐忑不安,倒不如主动些,令他能够安心。
换句话说,在裕王面前,哪怕只有七分的爱也要表现成十分,这样他才能觉出味来,才会高兴。
李清漪垂了眼,眉若翠羽,顾盼之间眼波如春水潺潺,那清艳的神容好似洛水神女,难描难绘,令人心动神移。
她笑看着裕王,语声柔婉:“够了没?”
裕王眨了眨眼看她,竭力摆出一副“我才不会被你笑一笑就昏头了”的模样,可脸却慢慢的涨红了。他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蹭了一下嘴唇,偷偷瞥李清漪,小声道:“还,还差一点吧。”
李清漪忍俊不禁,弯下腰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可不行,剩下的要等回府再说……”
这一下子,裕王顿时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精神立刻就抖擞起来,还有力气呵斥了外头赶车的太监一句:“动作快些,就一点儿路怎么这么慢?”
回头瞧见李清漪的笑脸,他又赶忙躺了回去,装模作样的哼哼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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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李默二月被东厂下了狱,当月就死了。
最要紧的是:死因不明。
陆炳何许人也?他管着锦衣卫,手底下不知炮制过多少起这般“死因不明”的案子。他一听,就知道里面是有猫腻。
陆炳素来侍师至亲,原还替李默在皇帝面前苦苦求情,听了这消息,心里头立时就揪了起来,急怒攻心,吐了口血,竟是病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子。
陆大都督的身份可比李默贵重的多,李默死后李家门庭冷落,陆府却是来来往往多有探病之人。
要知道,皇帝藩王子出身,因着老爹被老娘管得严,并没有亲兄弟,自小一起玩大的便是陆炳这个奶兄弟,再亲近没有。再者,到了皇帝这般地步,一路跟着来的兴献王府的那些老人也没剩下几个了。黄锦是,陆炳更是。陆炳可是明代唯一一个身兼太师、太傅、太保、少师、少傅、少保这三公三孤之人。故而,陆炳这一病,皇帝在西苑里也颇是忧心,连连派人慰问送药。
宫里头的李太医也跟着来来去去了好几趟。
说来也是巧了,李清漪后来一打听,这才知道这位李太医姓李名时珍。正是大名鼎鼎的《本草纲目》著作人李时珍。
李清漪这下才生出几分惊讶来,连忙寻了个空,借着灾民防治疫病的事情寻了李时珍来王府说话。因着前世那些记忆,李清漪对李时珍便好似对着一个从书本上出来的人一般,颇有几分好奇和探究的兴趣。
李清漪问了几句疫病防治情况,稍微探讨了一会儿医术,抬头看看天色也知道时候不早。她这才状若无意的开口问了一句:“不知陆都督的病怎么样了?”
李时珍倒是个坦率的性子,因着灾民那些事对李清漪颇有几分好感这会儿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念头,干脆实话实说了:“常言道‘喜盛伤心,怒盛伤肝,恐惧伤肾,忧思伤脾,悲哀伤肺’,陆都督这是犯了大怒啊。《灵枢》有言‘若有所大怒,气上而不下,积于胁下,则伤肝’,《素问》也提过‘怒则气逆,甚则呕血’。陆都督这一怒,心病唯有心药医,须得他自己排解,再用药慢慢调理。”
李清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动作轻缓的从案上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不瞒李太医,我这有份药,正可以治陆都督的心病。不知可否替我送去给陆都督?”
李时珍这才显出几分讶异之色来,他以略带了几分疑虑的目光看着李清漪。
李清漪从容端坐于上,眸光清澈若水,一派风光月霁,一心为人的模样。
李时珍脸皮到底比不上她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王妃娘娘既有救人之心,如此举手之劳,我自然不会推却。”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我人微言轻,娘娘就不担心这味药会落到旁人手中?”
李清漪亲自把折好的纸条递给李时珍,轻轻一笑:“医者仁心。李太医乃是我见过最有仁心的大夫,我自然是信你的。”
听了这话,便是李时珍老脸发红,自是也不好再推却。他只得接了纸条后便寻借口离开。
他出了府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以手抚额,有些懊恼的自语道:“哎呀,又忘了说。”可他随即便想起定时有人来给王妃看脉,这心里头又安定了许多:他现下忘了说,等过几天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