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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前夜。
在圣诞树下放下最后一个礼物包,莱斯丽跟丈夫相视一笑,道:“你先去睡吧,我去看看孩子们有没有盖好被子。”
这是她每天晚上入睡前必做的,虽然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最小的儿子也十五了,可是莱斯莉还是依次进到他们的房间。拿开路易手边的GameBoy,又替十八岁的塞拉掩好被子,捡起扔了一地的脏衣服,最后来到老大戴维的房间。戴维已经22了,是M大学的研究生,圣诞节的假期才回家,不过在莱斯莉的心中,孩子就是孩子,只要他们生活在她的屋檐下,她就要保证他们睡得温温暖暖香香甜甜。
戴维盖得严严实实的,莱斯莉站在门口轻轻一笑,满意地离开,并没有发现,那盖得紧紧的被子下面,其实是两颗枕头,戴维不在房间里。
戴维此刻正在离家不到100米的雪地上奔跑。
躁热!
零下25度的冰天雪地,戴维却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抓起一把雪塞进口中,戴维感觉到了片刻的清凉,索性脱掉了全身的衣裤,躺倒在雪地里,真舒服啊……
圣诞节的早晨,去教堂礼拜的一对夫妇发现了戴维的尸体,他只穿着睡裤,已经冻僵,尸体边是他的防寒服,雪地上只有他自己的一行脚印从家里出来,防寒服也明显是他自己脱掉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要在零下25度的冬夜赤身裸体僵卧在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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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九月份研究生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候,林亚蒙跟我分手了。
那天是周六,两人都不需要上班,一般情况下我们会懒床懒到中午,可是那天他却破例早早地起来了,还洗了个澡,又用古龙水发胶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然后很郑重地穿好上班的行头,一身西装革履看着穿着蝙蝠侠睡衣的我(两小时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头发是站着的——昨天晚上洗过澡头发还湿着就上床睡觉的结果。)我以为他要加班,谁知他突然说:“元欣,我想跟你谈谈。”
我以为他要谈辞职的事儿,两年前他毕业进了MP制药,那是一家挪威公司在加拿大的分公司,主管是我们老板(就是教授了,不知为什么加拿大的研究生喜欢管教授叫老板)的太太。作为老板的得意门生,亚蒙本来非常意气风发地进了那家公司,却谁知干了两年也没有进职,所以有些灰心,想重新返校再读个博士什么的……我倒是希望他能重新回来,可是他又嫌博士的薪水少,工作又累,迟迟不肯真的离开。他前几个月还一直念叨,最近两个月却不再提,而且经常会加班,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大傻瓜。
“亚蒙,如果那份工作真那么不喜欢,辞了也罢。”我说,一边把脑袋探进冰箱里找东西吃。
“元欣,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谈。”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在椅子上。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我的心里开始隐隐觉得不安。
“我想跟你分手。”他说,眼睛直视着我,冷冰冰的,就象决斗前一个枪手在看另一个枪手——一个西装革履的枪手看着一个身穿卡通睡衣的枪手。
“什么?”我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不再爱你了,对不起,欣元。”他严肃地说。
这事比他辞职还要严重,他不是要炒了老板,而是要炒了我!
“为什么?”我机械地问。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问为什么,他刚刚算是解释过了,他说他不再爱我了,这就是为什么了,可是我还是问了,好像是我觉得我应该问这个问题,成千上万的分手的男男女女都会问的问题,所以我也问了。
“我们都是男人,而且你还小,我却已经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俩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理由。
怎么我突然就太小了呢,我今年二十二了,并不比他小很多,而且他刚认识我的时候我更小,他没嫌啊?我现在怎么也比那个时候大吧?我每天吃饭没理由越长越小的啊?
而且我也不是今天突然变成男人的,他也不是。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一点都没觉察?如果不是我特别迟钝,就是他的演技特别的精良。
“圣诞节。”他给出了精确的时间——他在那一天突然决定他不再爱我了。
我努力回想圣诞节发生过什么事。从圣诞到新年我们有十天假,我跟同学去了蒙特利尔,他因为加班没能一起去,是加班加出的事吗?
“是你爱上了别的什么人吗?”我伸出手想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