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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路回峰转,一世青丝任绾”
此情此景,此声此音,足令冰融雪散钢销铁化,何况是血肉之心?
“风儿!”刘珩失控地凄然高呼。
可是,船已经飞速地驶向茫茫水域。
“竟难忘、凌波亭畔,痴心错付钗裙,误惹情迷意乱。”杨柳风的歌声愈加伤苦。
“风儿!”刘珩不顾一切地纵身向伊人飞掠——我只想去有风儿的地方,我只想去有风儿的地方!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依旧冰冷的滔滔河水——再怎么好的水性也不可能逾越如此宽广的阻隔
第164章 第五十五章 幽情苦酒婵娟恨(上)
姬伐月静静地站在原地:那样的呼唤,那样的慌乱,那样的歌声,无情地摧折着他的心神,残忍地践踏着他的自负。
那样慌乱的脚步,踏碎了所有的幻想和希冀。
他不敢迈步跟去——怕见到那两个遥遥眷恋的人,怕见到那两道抵死纠缠的深情目光。
他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求船儿快些开,再快些开最好,开到一个从来就没有那个男人的世界,开到一个可以令她忘记那个男人存在的地方。
一阵幽幽的箫声远远飘来,哀婉缠绵摧心销魂,那曲调正是他最恐惧的噩梦,姬伐月用力地捂起耳朵:不要听到这发自地狱的声音,那只会让他感到憎恶、羞愤、屈辱。
那个该死的男人只是先一步出现在她生命中而已,论武功、论品貌、论心智,哪点及得上他?凭什么拥有如此痴挚纯粹的感情?
痛恨这可恶的现实,厌鄙这多余的对手,却偏偏无法回避这残忍的伤害。
一直到箫声完全被波涛淹没,昏黄的落日沉没在水平面的下方,熹微的星辉隐约在天际,姬伐月才向着船尾艰难地挪动脚步
软软东风,拂过伊人的脸庞,扬起伊人的发丝。
杨柳风就这样定定地站在船尾,看向那黢黢的暮色深处,仿佛她仍可以看得见那孑然的身影,仿佛她仍可以听得到那幽婉的箫声。
几番踌躇,姬伐月仍是没有勇气开口出声。
“为什么逼他走?”许久,杨柳风的语声才自夜风中冷冷飘来。
“我没有”姬伐月努力地想要分辩,却被她心头生起的浓浓厌恨深深刺伤,骤然失去了发声的力量。
“就算他真的误会、真的生气,也不会把我留在别的男人身边。”
温温语声中的坚定自信如刀般锲入姬伐月的心窝,他不想问为什么,更不愿去探究答案,因为这一切只会变本加厉地践踏他的骄傲。
停滞半晌,姬伐月才绝望地凄声道:“他失去你最多只是伤心,我失去你却要死,我的命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微不足道么?连霏儿都不如?”
杨柳风缓缓回过身,他连忙哀怨地凝眸——她会心软的,一定会!
然而,她却并没有看向姬伐月,只是侧身经过他的身畔径自向自己的船舱走去。
无措地呆立原地,寒意从心底里透彻全身,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空虚压得姬伐月几欲失去呼吸。
愣怔了良久,他才缓缓抬首看向如漆的苍穹:夜色仿佛和多年以前的并无区别,熠熠银河也是如此熟稔,就连这星夜之下的人亦同样忧伤无助。
哪一颗才是属于我星星?为什么不让她爱我?
连一个陌路相逢的小女孩她都可以悉心关爱,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理解我的感受?
不知道站了多久,姬伐月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视线缓缓地离开星河,才发现泪水不知何时已经顺着眼角滑落,濡湿了发鬓。
“酒,”他蓦地开口道,嗓音已经微哑:“拿酒来。”
卫翔在黑暗中应声,少顷,便有一个小坛奉至姬伐月的面前。
他平时虽然也常喝酒,但从来只是浅酌慢饮,把品鉴佳酿作为一种乐趣和消遣,所以每次都喝得不多,自然也就从未醉过。
但是,此刻,姬伐月启封扬首咕嘟咕嘟转眼便灌下小半坛。
醇浓的液体下喉,竟似将满身孤冷稍稍消散,他满意地长吁一口气道:“把船上的酒都搬过来。”
卫翔犹豫着却不知该如何措辞相劝。
“我不想说第二遍。”姬伐月寒声道,一仰头又灌下几大口。
“是。”
低低应声之后不多时,卫翔便领着几个教众将十来坛美酒搬上船尾的甲板。
姬伐月已喝完了手中那一坛,挥退众人,撩袍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