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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也包括他自己。
葉形雙手抱胸,「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他語氣不善,意有所指,「你不是從來不管公司事務的嗎?」
千真萬確,從他第一次見到陸於則起,便持續被旁人以各種方式灌輸這一點——陸於則對於星都的運營毫不插手。
至於風暴中心的宵歌科技……很難評價陸於則在享受了家人犯罪收益後,為這個項目做了什麼,那支早就卸掉的p2p廣告,後來又印在了抽紙包裝上。
陸於則一點都不無辜。
有那麼幾秒,他的神色變得非常古怪,好像沒能料到事態發展似的,恍惚片刻,意圖反駁似的微微吸氣。
但他最終沒有辯解,在長時間的無言後看向別處。
「這不一樣,」過了許久他才回應,嗓音又輕又沙啞,在逼仄的空間內漂浮,否認對於葉形口中「公司事務」的定義,「……這是家事。」
太正確了,葉形享受著刺痛陸於則所帶來的成就感。他有權這麼做,他也是受害者。
「那你拋下『家事』來我這兒,和你哥報備過嗎?」他惡質地問道,看見陸於則的喉結輕輕動了一下。
「我沒有告訴他們。」
人稱代詞是複數。
「你真勇敢。」他說,得到了一聲無奈的輕笑。
「沒必要嘲諷我,」陸於則直截了當地說,頸側暴露出血管的線條,正在輕輕跳動,「是你想見我的。」
一針見血,沒錯,好像暗示先動心的人就輸了一樣,先提出邀約的傢伙是敗者。
「對,」葉形隔了一會兒才說,「但你還是來了。」
他們處於不同的方向,對立而行,共同組成了當下情形。再簡單不過,陸於則可以拒絕,但他沒有。
「……我不會拒絕。」陸於則說。
微妙。
難以辨別其中真實含義,陸於則說他不會拒絕,讓葉形不知該作何感想,他該平和還是欣喜,再或者是放任60分鐘前的那種不顧一切的衝動。
「我本以為你會被軟禁起來,」他接著道,想要顯得輕描淡寫,卻越發做作,措辭誇張,「沒想到你還能秘密地自由行動。」
陸於則只是站著,他們誰都未落座,只是無意義地相向而立,宛如長久而持續的對峙,寬幅海報一般,不切實際。
「軟禁……那就太誇張了,」輕輕的笑聲,「行動自由還是有的,」他仍舊盯著身側的牆壁,好像有什麼吸引他的東西存在,「反倒是你,讓我到你家,沒問題嗎?」
他們的目光至此都沒有相遇,巧合或者刻意迴避,葉形輕哼一聲。
「你怕被拍到嗎?」他固執地盯著陸於則,後者沒有說話,「我不太相信他們已經掌握了我的新住址,」這是僥倖,絕非正解,「就算拍到了,媒體又會怎麼寫呢,」他目光灼灼,仿佛陷入某種狂熱,「陸於則主動拜訪?總之我不是主動的那個。」
陸於則顯而易見地動搖了,燈光投射下來,他的影子是傾斜著的深灰色。
「你早就想好了,對不對?」他說著,眼睛垂下來,分不清眼眶的黛色來自於睫毛投影還是睡眠不足。
好像一聲控訴。葉形冷笑,「也沒有很早,」他固執地凝視著陸於則刻意迴避的神態,「至少比你的『計劃』成形得遲。」
仿佛遭受了嚴重的誹謗,緩緩地,陸於則的掌心捏緊。
但是葉形沒有等到澄清,而是聽見對方緩緩說:「……你想見我,是為了吵架嗎?」
他們都停了下來。
如同河邊的石頭,隨著豐水期和枯水期的轉變,在水面上不斷消失又出現。葉形再次被提醒了此前的所作所為,那通大錯特錯的電話,一無可取的碰頭地點,肆意宣之於口的「我想見你」。
他真的很想抗拒某種誘惑,但是長久的暫停過後,他說:「不是。」
他不是來和陸於則吵架的。
這個想法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盤旋,在不同輕重緩急間或變幻著,像有人用接觸不良的話筒喃喃低語,時重時輕地提醒葉形,他是個多麼軟弱的人。
陸於則好像在等待。
於是葉形放棄了。
「我看到了新聞,」他吞咽了一下,十分泄氣似的,「宵歌科技可能騙了10億。」
確切數字只會更多,他抬眼,沒有等到陸於則的回答。
「有那麼多嗎?」
多麼驚人的數額,在他等待回答的時間裡,心中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