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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寻常炉子上开孔使炉火更均匀更旺, 如何踮了脚在大灶上偷偷翻炒芝麻。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贺兰珏总是怀念李记铺子的烧饼,而那家的大师傅却已经过世。
为他,记不清曾经多少次,那时自己的梦想就是终生立在他身后,看着他傲啸九天。
所以他去偷窥别人武功秘笈,回转时强背,因心力损伤八岁便少年吐血,原因是贺兰珏拜 师不得却仰慕人家枪法。
所以他彻夜修习兵法,几乎不曾有过少年人该有的轻快时光,原因是贺兰珏曾说过,他不 缺关羽却缺个诸葛亮。
所以他学会了做烧饼,芝麻烧饼,虽然学会后时局大乱,贺兰珏最终并没机会尝过。
那就当今时今日这炉火是为他而燃的吧。
晏青衫心想,在面团上刷上清油,接着又沾上芝麻将面团送了入炉,脸凑在炉口观望,被 火烤的微微泛红,神态专注而满足。
萧骋在他身侧站着,只当他这一心一意都是为了自己,刹那间只觉云开雪霁,人生自此再 没什么缺憾。
他上前拥住他,和他在炉前比肩,看着那炉火将面团一分分烤黄,恨不能就这么看到地老 天荒去。
“我明日启程去兖州督造工事,听说兖州风景甚是秀美,你若不嫌劳顿,就和我一起吧。 ”
他开口,右手将晏青衫单削肩头紧扣,再不要一时一刻离分。
晏青衫还不及回应,那厢锦大嘴巴早将头凑了过来:“工事?什么工事?兖州在哪?冷不 冷,我要不要带我的狐裘?”
萧骋莞尔:“工事是要在兖州建个城关,这些年我赤国内战国力耗损,总要防着邻国一些 。至于狐裘嘛,我看不用带了,那边湿热的很。咱们就多做些烧饼带着,免得路上挂记却又吃 不着。”
锦瑟闻言高跳八丈,赶忙扯住晏青衫衣袖央他应了。
晏青衫伸手拍她脸颊,轻轻点了点头。
“去吧。”他道:“不过我看你要学点规矩,这殿里是不是新来个宫女叫素心,我看她挺 懂礼数,就把她带上,好看着管着你这野毛子。”
二
“我肯定见过你!”
马车上锦瑟第八百遍宣称,而且这次是在梦里,边睡边喃喃自语,确认自己肯定在哪见过 素心。
萧骋出身军戎,一般远行都是骑马,这会也不例外,所以马车上清醒着的便只有晏青衫和 素心。
“那日宫里教锦瑟前去求情的是你吧?”晏青衫开口,顺势喝尽了壶中最后一滴酒:“你 倒也真是尽责,连句情话也探听的这般分明。”
素心垂首并不回应,只是反复打量睡梦里忽颦忽笑的锦瑟。
“公子是不是应该将事情来由告诉她。”许久后她道:“以她身份地位,也该担当些责任 ,总不能一直这么没心没肺吧。”
“不需要。”晏青衫回应,斩钉截铁目露寒芒:“该担当的我自会担当,一切于她无关, 她只管没心没肺去,能多久便多久。谁人要擅自作主将这秘密捅破,可莫怪晏某无情。”
这话掷地有声,字句如有千斤,素心听了却只是一笑,将头高抬仍是那个莫测表情。
“她已然爱上她的七爷,怎么公子以为最终事成,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她轻声,但那句反问却如芒刺贯入晏青衫胸膛,叫他几乎无力反唇。
真是宿命如此吗?他极力保全的世上最后一块清明,却原来也最终逃不过风雨敲打。
“添酒吧。”他吸口气靠上车厢,如此希望这壶中之酒真能借他一醉。
素心接过酒壶,却不曾代他添酒,而是从怀里掏出只小小瓷瓶来。
“公子嗜酒,怕是因旧创难忍和心绪难平吧。”她将瓷瓶递入晏青衫手心:“那么服这个 ,或者能更快奏效。”
晏青衫将那瓷瓶接过,搁在袖拢不多问一句,转头望向车外,一路端详风景后退。
很快萧骋勒住马绳,放缓速度在车外探头。
“前面就是赤隍。”他高声:“昔日燕都,风景人文都是一等的好,咱们进城后停留几日 ,也歇个脚赏赏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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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赤隍后晏青衫腿脚差不多恢复了,萧骋每日带他去个新去处,水畔竹林茶楼街角,总 之是出尽百宝要他欢喜。
可以说晏青衫是一路带笑的,唇角上勾告诉众人他的确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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