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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扬的细雪似乎更大了些,修远蹙眉顺着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走到鸟尸旁:“邪鸦报丧,细雪无情。一个晚上孙策竟是已经死了么?快,穿戴收拾一下,我们赶紧到吴郡去见周瑜。”
吕布摇头:“夜里天寒,即便孙策真死了,我们明天再去吊丧也不迟,何必急于一时?”
修远苦笑着轻轻推了吕布一下:“带我回房间里去再和你细说,我们没时间磨蹭了。”
吕布见修远神色严峻,泛白的薄唇紧紧抿着眉宇间还有化不开的担忧,也不多问。把修远搂进怀里从窗户处重新飞回房间里:“修远你莫急,江夏和吴郡相去不远,不出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到。”
修远重重点头:“越快越好,孙策一死,周瑜急怒攻心,定会连夜攻打荆州城好过江向曹操讨个说法。他虽为人倨傲,却自幼才名在外,精通兵法韬略、音律武学无一不精,并非沽名钓誉之徒,这一战不管结果如何,对天下大势都影响巨大。”
修远一边说话,一边快速给自己和吕布整理好衣装,甚至连马超他们都来不及等。就带着吕布一道匆匆往吴郡赶了去:“那些黑鸟在院子里叫了多久?”
“真后悔,当日去漠北没给你猎几只雪狐回来。樊稠都给贾先生送了貂裘,我却只顾练功竟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吕布一脸的懊恼,尽量把修远往自己怀里捂紧了些。
修远原本忧心忡忡,被吕布一打岔,反倒乐呵的笑出声来:“这种时候也只有你还能想着这些琐事。若是没我在,恐怕贾先生把整个西凉卖了你都还蒙在鼓里呢。”修远这个笑容在满地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吕布本就和他凑得极近,立时就看呆了:“清河说什么傻话,这全天下没什么比你的事更重要了。谁要卖西凉只管放心卖掉,与我何干。”
“这话要是被那些一心一意追随侯爷的将士们听见,恐怕要大哭一场了。奉先这话日后万万不能在旁人面前提起,我们就是要走,也要把周围的事儿都先安排妥当了,免得让下属心冷,横生枝节。”
吕布屈指轻轻弹了弹修远的额头笑骂道:“侯爷好容易和你说几句软绵绵的情话,没曾想竟被你拿这些大道理堵回来,侯爷才是真心寒呢。”吕布难得有示弱的时候,这话一出口,修远整个人就软在他怀里,面颊上也生出些红晕来:“奉先在我心里一直都是软绵绵的。”
“是么?要不要现在就让你体会一下,侯爷有多硬呢?”吕布邪邪的挑眉,修远冷静的呼了他一巴掌:“什么时候了,哪还顾得上这些荒唐事,有点出息快点赶路成不?”
因为正用轻功赶路,所以修远一直乖顺的紧紧窝在吕布怀里,眉目清朗鲜活生动。感受到怀中的温暖,让吕布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他低头在修远耳边暧昧地吹气:“清河所言极是,侯爷我就这么点出息,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你水…乳…交融共享风…月之欢。”
修远听吕布说的话越发没脸没皮起来,幸好左右无人就索性闭了嘴不再搭话。吕布见了也不强求,不动声色的走了更快了。刚沉默下来没多久,修远又想起被吕布岔到一边的问题,忙不迭再次开口发问:“奉先,那些黑鸟之前在院子里叫了多久?”
“那怪鸟叫了还不足半个时辰,就被我射死了。”吕布原以为修远不过是随口一问,现在也不禁生出几分疑惑来:“怎么了?那些怪鸟难道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修远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眉宇间的神色却已经松动不少:“既然还不足半个时辰就没什么问题了。整遗容、引灵、扶棺、出殡,周瑜就是再快,孙策的丧事也需要两个时辰才能料理妥当。我们应当还来得及。”
等吕布和修远赶到吴郡的时候,整个大堂都挂满了素缟,因为当日在白云楼的打斗有不少民众都看见孙策受伤,即便是深夜,江东还下着不大不小的雪也有不少人自发前来吊唁。一时间灵堂里一片哀戚,压抑的哭泣悲鸣声不绝于耳。
吕布倒也没急着表明身份,只是默默的跟在人群里,缓缓向灵堂移动。他目力极佳,一眼就看见沉香木的灵位上,用清瘦的小楷用金漆勾…出的字:“孙策孙伯符之灵位”。睹物思人慢慢回想起早年在江东和孙策一起打猎赏景的情景来,竟也微微红了眼。
修远把脸紧紧贴在吕布背上,一个字也没说。低垂着眉眼用民众递过来的纸钱折出两朵白花塞进吕布手里:“奉先,我一时着急,竟往了带写香烛冥纸来,只好挂一朵白花,聊表心意了。”
吕布和修远十指交缠,周围十分安静。两人心里的郁闷却各自消散,相视一笑越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