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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菱花镜前,我让春妮重新给我挽了发髻,估摸着今日不必骑马了。我叹了一声道,“唉,多谢皇上,把那冤家叫走了。那么冷的天,偏要我日日陪着吹风。”
春妮禁不住笑出一声,道,“王爷也真是的,在府里摔盘子砸杯的,出来倒是殷勤的很。”
我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用手拢了拢双鬓。心想着,他不过就是生怕别人想不起来,西北大军的南路尽是归他的大舅子节制。凝雪搓着手,打帘子从外头进来,说道,“今日比昨日又暖和了许多,只是这手碰着冷水,还真是经不住的刺骨。”
我问她,“各位阿哥可都已经出猎了?”
不问还好,一问,只见她摇头晃脑的一阵傻笑,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好不容易平了平气,才说道,“王爷和五爷让皇上叫进宫去了,要明日方回。三爷一听他两个走了,也带着福晋溜回府去了。三个大的一走,这好冷的天,哪个阿哥还耐烦打什么猎呀!”说着又笑道,“我们寻常人家,总觉得这皇子们个个是龙锥凤骨,意气风发,其实呀,都一样,做哥哥的一走,弟弟们就都偷懒了。嘻嘻……”
我和春妮听着也都笑起来。三个人笑得正高兴,见白哥挑帘子进来,一个俯身,向我行礼。见我们都笑得开怀,她问道,“福晋却是在笑什么,说出来,让奴才也高兴高兴。”
我笑道,“我们在笑,大阿哥们一走,下边的弟弟都偷了懒,没人去打猎了。你们八爷也算是一个偷懒的。”
白哥听了,也笑起来,说道,“正是呢。”笑了一会,方又说,“我们福晋那里备了酒,请您过去一块吃呢!”
八阿哥和爱兰珠就住在前面侧殿里,几步便到了。我打帘子进去,见次间圆桌边坐着八阿哥、爱兰珠、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
八阿哥是到哪都只带着爱兰珠的。九阿哥么,他身边的人常换常新,可都没有份位,因而一般桌面上是不得见的。十阿哥最心爱的是一位侍妾,但因他有些惧内,虽那侍妾已给他生了好些儿女,却依旧不敢扶为侧福晋,因而场面上也见不找。通常间,我们几个吃饭,桌上就是我们这六个人。
十四阿哥下手放着一张空圆凳,我自过去坐了,但凡没有外人,我都是坐在最下手的这个座上。凝雪在西次间里教白哥打新鲜的宫花样子,春妮则安静的侍立在我身后。九阿哥,不住的拿眼偷瞟着春妮,那眼光竟有些似情窦初开的少年。
桌上放满了各色酒菜。八阿哥家对于吃食起居一向都是甚为讲究的,爱兰珠又是个能操持的人,因而,她家的桌上,总能吃到些别处不得见的好东西。
爱兰珠见我坐下,忙给我盛了一碗鸡汤递过来,说道,“来,映荷,这燕窝笋鸡,炖得正好的,你赶紧也趁热喝一满碗。”
我刚要伸手去接,只见十四阿哥已先于我接过汤碗,他小心的吹掉热气,撇去浮油,才把汤捧到我面前,催我赶紧喝了。
我喝了口汤,想起了李氏那挨打的兄弟,放下小碗,转头问十四阿哥,“李家的少主,可是你府里的奴才动的手?”
他得意的笑起来,低头故作神秘的说,“不是爷府里的奴才。”
不等我问,爱兰珠早在一边笑骂开来,“不是你,却又是谁?”
我也跟着说道,“寿宴当日的事,我并不曾写信告知家里。故应不是我娘家人寻事。若不是你府里的奴才,又会是谁呢?”
他笑得愈加的坏,忽而仰首笑道,“是爷带着亲兵侍卫。”
我和爱兰珠惊呼道,“啊?!”
八阿哥听着也笑斥道,“毕竟是四哥的外家,你也太出格了一些。”
十四阿哥却笑得越发的坏,边笑边断断续续得道,“你们是没看见那个奴才,一瘸一拐的,脸上肿的连他额娘都恐要不认识了。一路嚎……还一路逃,一路逃……还一路拐……哈哈……”
一边八阿哥、十阿哥听着也都笑了起来,爱兰珠笑得斜支着桌面,一手打圈揉着肚子。
我更是又好气又好笑,怪不得不过是一顿拳脚,那李家的少主,竟是断了两根骨头,掉了三颗半牙,大夫说道,几个月都下不来床了。这大将军王的拳头,岂是寻常奴才可以比的。
九阿哥却有些不以为然,淡淡的道,“十四弟这就要出征了,还是少惹那些有的没的。”
十四阿哥还是在笑,摇头说道,“谁让四哥那侧福晋不懂事,一个挂名知府的女儿,居然就敢欺负映荷?!”
九阿哥斟了杯酒给自己,边说,“不过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