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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监狱。顺便说一句,建于1958年的秦城监狱,据说是上世纪50年代苏联援助中国的产物。当时苏联与中国订立的援建项目共有157个,其中之一便有秦城监狱,但因属于秘密工程,所以外界一般只知道官方公开的156个援建项目。
秦城监狱的大门会自动开启,这在当时是很新奇的。他们多年不见的父亲身体和精神都很好。在相互问候后,彭真说,他一顿饭可以吃两大碗,并当着专案组的人表示,他是忠于毛主席的,就是把他烧成灰,他还是忠于毛主席。拿到《资本论》后对孩子们说,他自己在监狱里面读书,你们在外面读书,咱们来个竞赛。
至于带去的酒,都被打开瓶盖检查。好不容易买来的衬衫,却被撕掉了领子,据说,这是为了防止自杀。
“*”后,我有一次见到傅亮,是在北京建国门赛特大厦附近,他正倚着一辆汽车像是在等人。我们几乎是同时看到对方,他递给我的名片上面印着“中铁进出口公司总经理”,我问是做什么业务,他说主要是进出口钢轨,并邀我去他的公司看看。在此之前,我听说他曾去福建当过兵,后又去大学读书,再后来又自己开公司,总之经历十分丰富。
2006年7月,王汉斌和彭佩云这对副委员长夫妇的儿子王健不幸车祸遇难,我和他年龄相仿又是“*”好友。在八宝山公墓为王健举办的追悼会上遇到傅洋,我问他傅亮来了没有,他说傅亮现在澳洲,不然一定会来的。
在“*”那段特殊期间的朋友中,张楠楠是特殊的一位。其父张文松是彭真之妻张洁清的弟弟,也是“*”后的*部长。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当时住在美术馆附近东四大街一座大杂院里,这是父母被*囚禁,全家被扫地出门后,她与姐姐和弟弟的落脚之处。姐姐张燕霞是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学生,因家庭在“*”中突然变故,精神受到刺激,我就亲眼目睹过,她突然无端把家中大衣柜的镜子打破的情形。2009年2月,在张楠楠传给我她89岁老母亲、原全国妇联副主席黄甘英的一篇文章中是这样记述张燕霞的:“当时二女儿张燕霞在哈工大读书,被列为‘黑五类’,她不服气。在批判会上,让她喊‘打倒刘少奇!’她不举手。她说,我不信所有老干部都成了反革命。让她与父母划清界线,她就反驳说,我父母从来没说过一句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话。她不承认我们是‘三反分子’,也不和我们划清界线。那些‘造反派’就揪着她的头发从三楼拽到一楼,把她打成‘现行反革命’。后来她跑回北京,我们已被关押在秦城监狱,家也被封了,她无家可归,就到过去熟悉的叔叔阿姨家去讨饭,阿曾同志(叶剑英原夫人)看着她可怜,就把她收留在家中。这时她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了。我的二女儿是个性格很刚烈的人,敢和整她的人硬顶,和他们辩论。她被整的很惨,吃了很多苦头,后来一病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留给我们全家无尽的悲痛。”
张楠楠的弟弟小红才是个小学生,我曾带他去饭铺买包子吃。而年龄不过20岁的张楠楠,不仅要为父母的事情奔波,还要照顾姐姐和弟弟。
我这个没上山下乡的老三届(11)
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她忍辱负重,乐观从容,依然会和朋友们相互交流读书体会,依然喜欢用自制的小木箱冲印照片。有段时间,我曾是她那间小屋的常客,我从心里佩服她。然而,“*”后的20多年间,我少有她的音讯,只听说燕霞已因病过世,小红则去了美国留学,后留在那儿工作了。
物转星移,人世全非,但该见到的人是一定会见到的。大约是个冬季,我到中国大饭店开会,在通道里,远处迎面走来两位女士,端庄而优雅。其中一位有些面熟,没等我认出,她已疾步过来,一边说着我的名字,一边和我紧紧相拥,是张楠楠。
之后,我们时有联系,还一起吃饭谈天。一次我在整理旧照片时,发现有她的个照及我们大家的合影,就用电邮发给她并写道:“不知怎的,我竟找到这些照片。它使我想起30年前在美术馆一带,一个孤独而坚强的身影,行走在深冬的街头。”
张楠楠在回信中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始终是我心中真正的朋友。我不知怎样表达感激之情,在我‘当年孤独而坚强的身影’后面,有像你一样真正无私帮助我的人,温暖我的心。我还记得我们一起谈屠格涅夫的小说,那些美好的回忆与情谊,随着年代久远越来越清晰、珍贵。”
我则回应说:“真正的朋友之间是不需要‘感激’的,那段光阴其实也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与情谊’,我以为,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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