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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一会儿竟然又绝处逢生了!
我已记不清工人们是怎样七手八脚把我抬到医务室的,只记得医生是在打了试验针后,给我注射了一支“抗破伤风血清”,随着那一管药液被缓缓推进,我们三个人的心才算是终于放下!医生说:你的脚还需要照个片子,才能最后确定病情,但是我这里也没有设备,县医院肯定是不能看病了,最好找一家部队医院,武斗可能还影响不到他们那儿!说完,他边收拾医疗器械,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唉,这么小的北京娃儿跑到这儿来遭罪,真可怜呀!”
我永远会记得北流工地那一群善良的工人、干部和那位医生,他们淳朴的真情和人性,在别人危难之时自然顺畅地流露,对我心灵的震撼化作了一生的感激!
90 里……
终于到县城了,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振国和维毅拉着平车,缓缓地在县中心街道行走,一边目瞪口呆惊慌无措地四处张望,一边回忆和搜寻着部队医院的去路。
一夜的武斗,县城好像完全变了模样:满目疮痍,一片狼藉,路不像路,道不是道,到处是垂落在地被打断的电缆电线,街旁的建筑满眼是弹痕弹坑,地上丢满了武斗时用过的木棍、钢管、石块、玻璃、门框……县革委会那座全县最高的五层楼正方形建筑,房顶四个角处都用大米和白面袋堆成了碉堡工事。残墙断壁上贴满了造反派胜利的口号和“敌人不投降,就叫它灭亡!”之类威慑性的标语。被击毁的车辆到处横七竖八东倒西歪,这是一个真实的战场!比街景一片“弹洞前村壁”更可怕的是,整个县城竟然寂静无声,除了被炸毁的建筑外,所有房屋都门窗紧闭,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仿佛来到了一座死城!我们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不知何时何处会不会有冷枪向我们打来,自小在部队长大向往战争盼望当战斗英雄的我,竟怕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最终找到了那所部队医院,特别是那里还有我们知青同伴的妹妹在学习针灸医术。有熟人的引见,一切都很顺利,照片显示结果:脚骨无伤,并无大碍!当我们三人看到这一结论时,全身一松,连相互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尽管多年之后,我曾极力搜寻:我们是怎样从部队医院离开的?又怎样回到的小山村?却一点儿也回忆不起来,我的脑海中至今竟然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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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雪原上的1977年高考(1)
内蒙古雪原上的1977年高考
何友中
作者简介:何友中,女,1947年生。北京女一中高中毕业。1967年至1977年在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额仁戈比公社额仁宝力格大队插队10年,曾担任第二小组副组长和大队会计。1977年参加高考,被包头师专中文系录取。后通过自学考试,获得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本科学历。1980年至1984年在包头三十六中学教书。1984年调到内蒙古自治区计划委员会工作,曾在纪检组和科技教育处工作,曾任主任科员、副处级检查员。1994年调到北京市工程咨询公司投资咨询部工作,具有国家注册房地产估价师资格和高级经济师职称,参加了160多项建设项目的可行性研究工作,多次荣获全国和北京市优秀工程咨询成果奖,还发表了多篇论文。
“惊雷唤醒大学梦,好雨润滋久旱心。放牧边疆十载整,重开考试未来新。”当我回首往事时,最让我难忘的、最能激发我感情的、最让我终身受益的事,就是内蒙古雪原上的1977年高考。每当我想起茫茫雪原上艰难行进的那辆卡车,我就坚信世上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实现不了的梦想。正如丰子恺说的:“人间的事,只要生机不灭,即使重遭天灾人祸,暂被阻抑,终有抬头的日子。”
惊雷唤醒大学梦
1977年10月初,我送孩子回北京时还没听说高校招生改革的事,回到大队照旧到蒙古包去登记工分。11月初到公社银行为牧民取预付款时,突然听人在说恢复高考的事,我先是一愣,赶紧凑了过去。三个中年人正说得起劲。
粮店的孟和说:打倒“四人帮”后政策还真的不一样了。
孟和是粮店主任,知青到公社经常到他家吃住。
砖厂的刘宝和说:这是*的第三次复出,又该整顿了。
别看刘宝和只是个小学文化,分析起形势来一套一套的。
我也和他们聊了起来:你们刚才说的高考的事是真的吗?
孟:这消息千真万确呀。10月20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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