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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身体羸弱,一直在别院将养,日前接来,便染疾卧床。本王心下焦躁,哪里顾得上。”轩辕伸手做了个请字,“殿下,里面请。”
“……原来如此!不知是谁家千金?”
太子撩起袍子走在中间,四个人同时向府门走去。
桓疏衡心里一翻,太子的话里挑不出毛病,温和礼貌,实质上是绵里藏针,他根本没有承认舞阳的身份,刻意忽略了轩辕的介绍,偏偏用了“金屋藏娇”这样一个暧昧字眼。
既不承认舞阳的身份,却又不少轻视之意。
“家父当年定下的亲事,出自寒门,却是端方沉静,甚合我意。”
轩辕的手轻轻捏了捏舞阳的掌心,舞阳的眼角向后瞟了瞟,垂下长睫,面纱微微颤了颤。
“哈哈,轩辕及夫人伉俪情深,让人艳羡。只是——”桓疏衡故意咋舌,趁机落阱下石。“只是贤王妃一直不肯撂下面纱,让我等一睹芳容。轩辕,这可不厚道了,我们本就是亲眷,难道见了哥哥还要规避不成?”
太子闻言,脚下也停住了,面带和善,看了看轩辕,又看了看舞阳,没有说话。
“内子身子不舒服,脸色极差,等中秋家宴上,我自会携她入宫,再会会各位亲眷。”轩辕眉头动也不动。“今日贵客登门,我也不会让夫人一并迎迓。”
桓疏衡猜不透轩辕的真正用意,面上有些不尴不尬,正要说话。
忽然,树上突然一阵瞿瞿蝉鸣,如一锅沸水热汤,汩汩翻涌,不由奇怪,抬眼望去,树密荫浓,除了阳光透过叶间缝隙洒下细细碎碎的光泽,看不见这一群这翎毛虫羽在何处。
“秋日暖阳,蜩螗嘶鸣,虽承暖意,终是后日无多,徒生感叹。”轩辕仰面看着老槐,薄唇微启,淡然说道。
四个人很快坐到布置奢华的正堂之上,仆从恭谨奉上茶来。
太子四处打量一眼,古色古香的名人山水大轴居中,两侧各两条泥金古篆对联。
金丝楠木的八仙桌上,一只雕工精致的博山炉正袅袅依依吐出香烟。
端起茶盏,慢慢呷了一口,这才放下了杯子,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姑娘贵姓?”
“殿下,出嫁从夫,我轩辕的夫人,复姓轩辕!”轩辕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嘴角滑出一抹笑意。
太子整顿衣衫,褰袍站直,自袖中曳出一卷黄色帛绢,笑道:
“既这样,轩辕一醉,轩辕姑娘,接旨!”
轩辕瞟了一眼,伸手拉起舞阳,微微低头,躬身静听。
轩辕家族在朝上有三不同:
上朝可佩剑,面君不须跪,车驾可直接进金安殿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轩辕历年来为国事操劳,以致中馈长虚,朕心不安。有爱女娉婷,正当摽梅之年,国色天姿,性情和顺,今招轩辕一醉为朕之婿,佳儿佳妇,举案齐眉,朕心足矣。
轩辕早年聘定之妻,今封为侧妃。——钦此”
……
整个正堂之上,静的可怖,
物与人不同,袅袅香烟自镂空花隙间喷出,自在氤氲,盈满一屋。
峰回路转(2)
轩辕面无表情地低头打量,只觉掌握中的佳人微微动了一动,偏向自己一侧的娥眉蝶翅般颤了几颤,便不再动,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波澜不惊的眼神穿透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透过三途,飘向了无边无际的黑。
整个人便似笼在白雾中的仙子,飘忽,遥远……
或者更像隔岸观火的不相干的看客,已经厌倦了这一场热闹。
兜头一盆雪水浇下,冰寒清冷的眸光在舞阳的头顶转了几转,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一股麻木自脚下升起,心凉似寒霜沁骨。
用力捏住舞阳的手,掌中人微微一颤,这才想起她已经被封了穴位,自己下手重了。
终是于心不忍,忙安抚地展指微微一碾,修韧指腹滑过掌心,突地停了下来,肌肤滑腻,粘嗒嗒微汗沁出。
不可置信的用指尖碾了几次,一把按住。
喜悦悄然升起,喉间微动,冰霜严寒渐渐散去,抬起两指敲了敲柔夷掌心。
“家有贤妻已经四载,何来中馈长虚一说。”轩辕面色一凛,不屑皱眉。“这恩赐臣不能领。”
“轩辕王爷,山野女子,封了侧妃已经是莫大恩赐。娉婷绝色天香,世间无二,阖朝佳丽无一能及,不知多少少年才俊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