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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把毛衣套在熊上面——我看到了。”弗兰妮对母亲说:“这回可找不到了。”
“蛋蛋,你的熊在哪?”母亲问。
“弗兰妮没有熊,”蛋蛋说,“那是我的熊。”
“我的跑步帽呢?”我问母亲,“昨晚还放在走廊的暖炉上。”
“大概给蛋蛋的熊戴去跑步了。”弗兰克说。
“什么?”蛋蛋说。
莉莉的身体也有问题。每年感恩节前,我们都会做一次健康检查;这年我们的家庭医生——一个叫布雷兹大夫的怪老头,弗兰妮说他看起来快“累死”了——在例行检查时发现莉莉一整年都没长半点,没重半公斤,也没高半公分。她跟九岁时一模一样,比八岁时大不了多少,照资料看,跟七岁时也差不多。
“她没长?”父亲问道。
“我老早讲过,”弗兰妮说,“莉莉不会长,永远就这么小个。”
莉莉似乎对这个发现毫不在乎,她耸耸肩膀。“我是小,”她说,“大家总是这么讲。小又怎样?”
“没怎样,亲爱的,”母亲说,“你爱小就多小,不过你还应该长,一点也好。”
“她是那种会一下子窜高的孩子。”爱荷华巴布说,但连他都面露疑色。没人能把莉莉跟“窜高”联想在一起。
我们叫她跟蛋蛋背对背站着。六岁的蛋蛋几乎跟十岁的莉莉一样高,看来还更结实。
“站好!”莉莉对蛋蛋说,“不准踮脚尖!”
“什么?”蛋蛋说。
“不准踮脚尖,蛋蛋!”弗兰妮说。
“那是我的脚尖!”蛋蛋说。
“也许我快死了。”莉莉说。大家听了都心里一寒,尤其母亲。
“你不会死。”父亲斩钉截铁地说。
“要死也是弗兰克死。”弗兰妮说。
“不对,”弗兰克说,“我早死了,给活人烦死的。”
“安静。”母亲说。
我到爱荷华巴布房里去举重。每次铁轮从杠子边掉下来,都会滚到柜子旁把门撞开,掉出一堆东西。巴布教练的柜子乱透了,他只管一股脑把东西往里塞。有天早上爱荷华巴布摔了几个铁轮,其中一个撞上柜子,结果蛋蛋的熊跌了出来,戴着我的跑步帽、穿着弗兰妮的绿毛衣,还有母亲的尼龙袜。
“蛋蛋!”我吼道。
“什么?”蛋蛋回吼。
“我找到你该死的熊了!”我大叫。
“那是我的熊!”蛋蛋叫回来。
“耶稣基督。”父亲说。于是蛋蛋又到布雷兹大夫那儿去检查耳朵,莉莉也跟着去检查身高。
“要是她两年都没长,”弗兰妮说,“我怀疑她会在两天内长高。”反正检查莉莉的法子有的是,老布雷兹显然也想搞个清楚。
“你吃得太少,莉莉,”我说,“别担心,多吃一点就好了。”
“我不喜欢吃。”莉莉说。
天就是不下雨——一滴也没!不然就下在午后或晚上。我坐在教室里上代数二、都铎王朝史、初级拉丁文,听着雨声,心情落到谷底;要不就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漆黑——我的房间、整栋新罕布什尔旅馆,还有艾略特公园——听着雨下了又下,我心想,就是明天!但一到早上,雨又变成了雪,要不就停了,净吹着干干的风。我只得到艾略特公园跑我的步——经常遇到要去生物实验室的弗兰克。 。 想看书来
05 圣诞快乐,1956(8)
“疯子、疯子、疯子。”弗兰克嘲笑我。
“你说谁疯子?”我问。
“当然是你们,”弗兰克说,“弗兰妮一年到头都在疯,蛋蛋是聋子,莉莉是畸形。”
“那你很正常啰,弗兰克?”我边问边原地跑步。
“至少我不会把自己的身子,拿来当橡皮筋玩。”弗兰克说。我当然知道弗兰克常常拿他的身子玩,但父亲私下跟我郑重地谈过几回有关男生女生的话题,有次他说,每个人都自慰,而且有时是必要的。因此我决定对弗兰克友善些,不拿打手枪的事调侃他。
“狗标本怎么样了,弗兰克?”我一问,弗兰克立刻正经起来。
“唔,”他说,“还有一些问题。例如摆姿势就很重要,我还在想什么姿势最恰当。”他说:“身体已经都处理好了,最伤脑筋的就剩姿势。”
“姿势?”我说,一边回忆哀愁摆过什么姿势。它睡觉和放屁的样子似乎次次不同。
“唔,”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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