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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能做到的,那就是在其充军发配的一路之上,不卖给蔡京一粒粮,一滴油,一根菜,更甭说,一块烙饼,一个馒头,一个包子了。没有发通知,没有贴布告,更没有下命令,发文件,街乡市井,城镇村社,驿站旅店,庄户人家,所有的中国人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齐心,让他活生生地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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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与宋徽宗(5)
饥肠饿肚的蔡京,回想当年,那山珍海味,那珍肴奇馐,现在连一口家常便饭,也吃不着了。那时候,他爱吃一种腌制食品“黄雀酢”,堆满三大间厅堂,他转世投胎一千次,也吃不完,现在想闻闻那扑鼻香味,也不可能了。那时候,他想吃一个包子,得若干人为之忙前忙后,现在,即使那个缕葱丝的妇女碰上他,也绝不肯将缕下的废物,一堆烂葱皮,给这个饿得两眼翻白的前蔡太师的。
中国人对于贪官污吏的憎恨之心,惩罚之意,是绝对一致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坚定坚决,也是从不动摇的。因此,再也没有比这种饿死蔡京的死法,更让人民大众开心的了。
王明清《挥尘后录》:“初,元长之窜也,道中市食饮之物,皆不肯售,至于辱骂,无所不至。乃叹曰:‘京失人心,一至于此。’”《宣和遗事》载:蔡京最后“至潭州,作词曰:‘八十一年往事,三千里外无家,孤身骨肉各天涯,遥望神州泪下。金殿五曾拜相,玉堂十度度宣麻,追思往日谩繁华,到此番成梦话。’遂穷饿而死。”
这就是一个贪官的奇特死法。
蔡京虽然饿死了,但不等于所有蔡京式的人物都饿死,因此,这个陈旧的故事,或许能让有些人,读出一点震慑的新意来。
李清照的悲哀(1)
宋徽宗自号道君皇帝,其实不但无道,而且无德,无能,无聊,无耻。但他在政治上,在收拾知识分子上,在挑动群众斗群众上,倒也颇有几分歪才。
在中国,统治者不是整一个人,而是整一群人的话,就要搞政治运动。宋徽宗在这方面,称得上是一个先行者。
李清照(1084…约1151),山东济南人。这位命运不济的才女。她的一生,与她号“易安居士”的“易安”二字,简直毫无相应之处。
相反,她的早期作品,大约作于公元1103年(北宋崇宁二年)秋天的《一剪梅》,其中一句“花自飘零水自流”,倒是她生于那个多事之秋,遭遇不幸;碰上那个糟糕皇帝,命途多舛的形象写照。
那年,李清照二十岁,正是花样年华;也是与赵明诚婚后的第三年,仍属新婚燕尔。在这个应该女人最好的年月里,她写下的这句“花自飘零水自流”,却成为她这辈子的不吉谶语。
从此,像落在流水里的花瓣,不能把握自己的飘零命运,也就开始了。
于是,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政治绞肉机中,一位无辜的女诗人,就这样被挫折到最后下落不明。有关她的悲剧故事,得从中国历史上数得着的昏君说起:
公元1100年(元符三年),正月。
哲宗驾崩,赵佶嗣位,是为徽宗。他一上台,便倒行逆施,反攻倒算。
公元1102年(崇宁元年)夏五月。
将司马光,文彦博,苏轼等,籍为“元祐奸党”。
这是一种批量化的不杀你头,却给你戴上一顶奸宄帽子的刑罚。砍掉脑袋,只受一次痛苦,徒刑坐牢,期满便也获得自由,而戴上一顶奸宄帽子,那羞辱,乃无声之鞭挞,那折磨,乃永久之惩罚,才是最厉害的一手。
七月,李清照之父李格非,受株连。
他“以文章受知于苏轼”(《宋史》),为苏门后四学士之一,被不知其名的王八蛋检举,顺藤摸瓜,难逃一劫。七月乙酉,给他定性,结论为“元祐奸党”。
首批定奸党者,共十七人,李格非名列第五。于是,罢官。
九月,宋徽宗觉得这样惩治,起不到广为人知的效果,亲笔御书奸党人名,刻石于京师通衢大道的端礼门上,众目睽睽,以示儆尤。这一次,打击面扩大化了,由十七人增至一百二十人,李格非名列其中,充军广西象郡。
公元1103年(崇宁二年)四月。
宋徽宗在意识形态领域,充分肃清“元祐奸党”流毒。下令毁司马光、吕公著等绘像,及三苏、秦、黄等人文集。包括他们手书的碑匾题词,楹联墓铭,统统砸烂仆倒,扫荡干净,不留痕迹,私藏者以窝赃罪论。
九月,这位皇帝认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