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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接过文书,见上面写的果然是自己的名字,当然是齐月娘,然后便是例如虽女子之弱,仍偕义勇而出,勇谋兼备,出妙计防疠疫之一旦等等之类的过程描述以及夸奖,最后是赐淑德仁善匾,以及金银布匹多少。
伴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朝廷钦赐的牌匾挂上千金堂之上,一众弟子激动满面通红,看着曾经挂在最显眼位置的通判大人的手书匾额,当然现在已经挪到后边去了,以为那就是这辈子的巅峰了,没想到才一眨眼就得了朝廷的匾额,这可是从京城下来的匾额,是皇帝他老人家亲自拟订的,这真是跟做梦一样,不对,做梦也想不到啊。
整个永庆府又跟过年一般热闹起来,将疠疫之下的悲伤凋敝气氛拂去不少,虽然齐悦一再要求避免人群聚集,但还是有很多人赶了过来见证千金堂悬挂匾额。
这一次定西候没有来,一则家里出了周姨娘的事实在是没脸见人,二来他家也在接旨。
“…朕知道你家事哀哀,但朕的家事也哀哀,朕被东奴那边打了脸面,所以。你也来领一顿鞭子吧,钦赐。”
总督大人手下的书吏念完这个圣旨额头出了一层汗,实在是这是他见过的最不像圣旨的圣旨。
定西候带着全家叩头谢恩。
“世子爷,对不住了。”小书吏又说道。
在他身后走出两个营兵,手里拿着鞭子。
常云成笑了笑,利索的解下衣裳,转身跪在地上,将后背展露出来。
伴着噼里啪啦抽鞭子的声音。定西候转过头抬手擦泪。
心想如果齐月娘还是他定西候家的儿媳妇,哪里能有这一顿鞭子?
这些该死的永庆府的官员们上报时除了免责揽功,就不知道稍微提一提齐月娘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要是提了,常云成延误归期,也不至于只是因为谢氏这个家事哀哀。
虽然是前妻,也好歹是妻,妻为防灾辛劳,他们这个做夫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那就可以说是为了民众辛劳了,但现在为民防灾辛劳的是齐月娘。跟他们定西侯府半点关系没有,他们定西侯府再辛劳也只是尽了该尽的责任。
这边定西候抹泪。那边挨鞭子的常云成却带着笑意,从早上起街上传来的爆竹声就不断,可以想象,那女人那里会是如何的热闹欢喜。
这女人不求吃穿金银,求的就是尊重,那么这次,是得了大大的尊重了。她一定很高兴很高兴。
挨了鞭子却也不能耽误行程,在床上爬了一天后,常云成就要上路。
和以往不同。定西候亲自送了出去,一直送到城门还没回去。
常云成看着定西候,几天时间,好似一下子老了很多,周姨娘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父亲,记得去把母亲接回来。”他说道。
定西候似是不耐烦的摆摆手。
“你别操心这个了。”他说道,看着因为有伤背部微微弯曲的常云成,第一次觉得心里难过,“你在外边,要照顾好自己,别没事惹事,咱们家不比别人,起势微,又早早的离了京城,不再皇帝眼下,人丁又单薄,也没那么多亲戚相互帮衬。”
一向这种话这种神情都是谢氏来做的,常云成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父亲这样,一时间很是不习惯。
“是,我知道,父亲放心。”他点头说道。
定西候看着他上车。
“跟,跟月娘告别了没?”他忍不住问道。
常云成低下头,嗯了一声,不待定西候再问什么,忙催马而行。
马车急行一段,常云成又喊住了,自己下车接过侍卫的马。
“在此等我一刻。”他说道,纵马奔回来。
他还是想跟她再见一面,还是想亲口对她说声告辞,还是想,非常想,很想很想。
齐悦却没有在千金堂。
“师父还在庄子里做药。”一个弟子指点道,“世子爷,要不我去请她。。”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眼前的男人已经纵马走了。
“这么急,莫非哪里又出事了?”弟子嘀咕道。
常云成掉头来到王家的庄子,果然见弟子们来来往往。
“师父吗?”一个被拉住问的弟子想了想,“好像去湖边散步了吧。”
常云成深吸一口气,向湖边而去,随着越来越近,他的心跳的也越来越厉害,以至于不得不放慢脚步,好避免窒息。
湖边很大,常云成一时不知道从哪里找,站在路边四下张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