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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崇德崇喜他们总去树上扒鸟窝偷鸟蛋烤来吃,那味道——绝赞!有一次你感冒了,病了好久。要说木木你小时候那真是个病秧子,风吹草动都能感个冒,流个鼻涕都能搞出一堆并发症搞得好像快要挂掉似的。
“总之那次感冒你高烧了很久,擦酒精什么的都不怎么管用,也不知哪个游方医生开了偏方说用牛奶、羊奶、母乳各一份混在一起煮鸟蛋吃,当时我和崇德崇喜他们是找遍了全村和后山上的树,最后都爬到半截崖上去给你掏鸟蛋了。”
“半截崖?鬼见崖?”许穆惊讶道:“那地方太险了,你怎么……”
“当时你看起来好像快要挂掉了啊,不然我怎么办?大冬天的哪有鸟还孵蛋?就半截崖上那只黑头红尾也不知是老鸹还是微型小鹰还是什么别的种类的鸟儿窝里还有蛋……它都孵了大半年了也没见小鸟出来,我觉得那蛋可能早就臭了。但也没办法,鸡蛋鸭蛋鹅蛋都给你吃过了,不管用,我只好试试运气。
“总之当时费了好大的劲儿弄来了蛋,崇德崇喜为了掩护我差点没让大老鸹给抓破相。我本来拿给你想让你看看你老哥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弄来的鸟蛋长什么样子,你可别随便把它当成鸡蛋就迷迷糊糊地吃了,结果……”
许驰憋不住笑了起来。
“结果?”
“结果你抱着蛋就不松手。”
“啊?”
“你把它孵了出来。”
“孵……啥?”
“小老鸹啊,你把它抱在怀里整整五天不松手,硬是给孵了出来!”
许穆瞠目结舌:“……假的吧?”
“当真!”许驰信誓旦旦:“不信回去问老爹!当时我们怎么抢都抢不下来蛋,好在你抱着它,体温倒是一直在往下降,所以我们也就随你去了。等到小老鸹孵出来后,你的高烧也彻底好了。特神奇!”
“啊……真的?”
“真的。而且老鸹它妈妈……或者爸爸……谁知道呢,我分不清鸟的雌雄,总之大鸟是黑头红尾的,刚孵出的小鸟却是白毛的,羽毛根儿还有点金色,嘴巴嫩黄嫩黄的,特可爱。
“当时是冬天,刚好那年雪下得特大,天天下天天下,我们也就没把小鸟放回窝里,怕冻死。你自告奋勇地每天喂鸟,喂了整整一个冬天。
“小鸟羽毛还没长全,天天跟在你后面像个鸭子似的歪歪扭扭吧嗒吧嗒地走,大家都说它把你当成妈妈了,记不记得?”
“……不记得。”
“你养了一个冬天,尽给它喂好吃的。我给你的牛肉烤鱼地瓜干什么的都被你喂给它了,这鸟倒还真是不挑食。你还总把老爹的咸鸭蛋猪蹄膀大力神丸之类的东西喂给它,为了这个我没少给你背黑锅挨揍。
“一个冬天之后,鸟长大了,比它妈……它爹……什么……都要大上一圈儿,但还不会飞。当时你坚定地想要继续养呢,结果一开春,原来的那个大老鸹就把小鸟叼走了,再也没回来过。半截崖上的鸟窝到现在都还空着。
“那时候你差点没哭抽过去……我说,你看着你老哥我为了你挨打的时候都没见你哭这么厉害过,为了一只鸟……”许驰故意长叹一口气,苦着脸表示自己很受伤。
许穆捏着铅笔若有所思:“那时候……我多大?”
“四岁多吧……我记不太清了,顶多五岁。说来也邪门,从那以后你就很少生病,小时候大夫都说你活不过五岁呢,不知是不是那鸟儿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总之一直到现在你都还活蹦乱跳的。”
“五岁……么?”
“是啊,五岁。那时候你长得又瘦又小,我个子高,能把你整个抱在怀里,现在……”许驰愤愤地伸手一顿狂揉弟弟的头发。
“喂喂,白痴许驰你要看着前面的路啊!小心前面的坑……”
越野吉普剧烈地颠了一下。
“真是……”许穆的声音突然顿住。
“怎么?”
“许驰,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坑,我们已经走过一次了?”
“什么?”
“就是我们说到把电鳗放进老爹浴池子里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还有前面的这棵歪脖子树,这条路我们方才已经走过一次了!”
许驰一愣,摇下车窗仔细看看旁边的景色,不由得惊讶道:“果真看着眼熟,莫非我真的开回原路了?我是径直开的,怎么可能会回到原本的路上?就算是绕村一周开回来,不也应该先回到那帮毛孩子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