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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夜色里缓缓起身的女尸吓得高声尖叫跌跌撞撞地跑了。
孟洛摘下覆在脸上的麻布,原本有些迷蒙的神志被两个男人惊恐的叫声给唤了回来,看着那二人跑的不见踪影,她才四下打量起来,这里是荒郊野外,四下空无一人,只有凌乱堆起的坟头,她为何会在这里?还有那两个男人又是谁?
慢慢地,她回想起先前的事来,她不是已经在祠堂里自尽了么,还记得丫头送来的白绫和看向她那惋惜的目光,明明已经被白绫勒死,怎么会又活了过来,还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孟洛慢慢站起身来,看见了身旁不远处的那个还未挖好的坑,和掉落在一旁的铁锄,想到方才那二人见了自己高喊乱叫的模样,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要把她给埋在这里,埋在这乱坟岗子上了。
孟洛冷笑起来,她这位继母还真是心狠,为了不让人发觉她的死因,竟然叫人把自己埋在这荒郊野地里,连薄皮棺材都不舍得赏一具。
只可惜她没有死,不知是何缘故,竟然在死了这许久之后,又活了过来。孟洛走了几步,觉得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有脖子上那道被白绫勒出来的伤痕隐隐作痛,让她觉得嗓子火辣辣地痛,怕是要好几日才能好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她没有死成,却被人丢在了这荒郊野外,却要如何是好?回孟府去,那便只有再死一次,孟洛自乱葬岗慢慢走下来,她不想再浪费失而复得的性命,不想再被韩氏算计到死,也不肯受人摆布平白成了个牺牲品,那么就只有走了。
穿过一座座无主的坟头,夜风吹动草叶拂过她裙摆,原本是阴森可怖的景象,此时的孟洛却是没有惧怕,镇定自若地顺着小路走下去,已经死过一回的人,又怎么会惧怕那些虚无的鬼神,若真要怕,还是人心最可怕吧。
只是走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孟洛就已经没了气力,她往日都是娇养在深闺的女娘,哪里走过这许多路,脚上穿着的又是华丽贵重的丝履,好看却不能远行。
孟洛只得在道旁的寻一块干净点的石头坐下,四下漆黑一片万籁俱静,只有远远处的建康隐隐有灯火,只是要走到那边,怕是要费上好些时辰,而她这身子怕是不能这般辛苦赶路。
望望天色,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可是一旦天亮后怕是就危险了,方才那两个要把她埋了的人虽说被吓跑了,可是一旦让韩氏知道了,只怕还会使了人来查看,那时候就难逃毒手了,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强打起精神,孟洛咬牙一瘸一拐地向着灯火隐隐处走去,一路上她还不忘用灰泥抹在脸上,这样的容貌又是孤身一人的女子,若是遇上什么歹人怕是要被祸害了。
夜色里,孟洛强撑着走了许久,终于在官道旁发现一处小小的院落,附近似乎有一处小村落,离建康城也不远了,眼看过不了多久就要晨光初现,只怕是走不到建康了,若是被韩氏派来的人给发现了,更是不妙。
她顾不得许多,走到那座院落的柴门前大声道:“可有人在么?”声音粗哑难听,开口时只觉得嗓子里撕扯着疼,恐怕是被白绫勒伤了,才会这般。
连连问了数声,才听到院落里有了动静,院子里的那间简陋的木屋里点亮了油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木屋门被打开来,传来一位老妇人的声音:“是谁?这么晚了,是谁在外边?”
孟洛一时欢喜起来,忙道:“媪,我路过此地,天色太晚无处可去,想向你借宿一晚,还请莫怪。”
那老妪不曾想是个女子的声音,只是粗糙难听,披着衣裳拿着油灯狐疑地走到柴门前,这才看清孟洛的模样,只见她一身华贵的朱红绛纱罗衫裙,脚上是轻薄的丝履,偏偏脸上污痕处处,只有一双晶莹透亮的双眸在灯光掩映下温润有光,看起来不似歹人,倒像是个贵家姑子。
她不由地愣了愣:“你这是……”
孟洛苦笑一下,这个时候贸贸然请求留宿,又是个孤身女子,难免会让人怀疑,她轻声道:“我是越郡世家的姑子,要去建康,谁料路上遇上了贼匪,竟然将随行之人尽数杀死,连行李细软一并抢了去,我幸得逃了出来留下了性命,却是在荒野里走了许久才到这里,还请媪能怜我不幸,收留一夜。”
她不能跟眼前这老妪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能说为何会夜半无人之时在这荒野之地,只能撒个谎瞒过去,只是她母亲何氏的确是越郡世家之女,故而才会如此说。
老妪不料眼前这姑子竟然有这番遭遇,看她的打扮的确是富贵人家,言谈举止也风雅贵气,看来不像是撒谎,这大半夜的一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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