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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中的一只。他给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看看是不是还会在最后关头破天荒收到缓刑通知。没有收到。第二部电话直通杰克逊市首席检察官办公室。同样,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这时已是八月八日星期三午夜过后三十秒了。“没有接到缓刑通知,”他对纽金特说。
他的话音在闷热潮湿的屋子里回荡不息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亚当最后看了他的祖父一眼。他的手攥着,眼睛紧闭,似乎已不忍心再看亚当。他的嘴唇嚅动着,像是在做又一次的简短祈祷。
“还有什么不能执行此次死刑的理由吗?”纽金特突然很正式地问道,他希望在法律程序上不出一丝一毫的纰漏。
“没有了,”卢卡斯不无遗憾地回答。
纽金特站在毒气间的门口。“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萨姆?”他问道。
“和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亚当该离开了。”
“很好。”纽金特说完缓缓地把门关上,门上敷着厚厚的橡皮垫,关门时没有丝毫的声音。于是,被紧紧捆住的萨姆便给锁在了毒气室内,他把眼睛紧紧地闭上,请快些吧。
亚当从面朝毒气间的纽金特身后退了出去。卢卡斯·曼打开了通向室外的门,两个人很快来到外面。亚当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个房间,死刑执行人的手已经伸向手柄,他的助手正在向一边挪动着身子想看上一眼。两名警卫也在调整位置以便能够看到那个老杂种死去时的情景。纽金特和监狱长副手以及医生正挤在另一侧的墙边,他们不时地点着头和向四下打量,生怕遗漏掉什么。
外面的气温是华氏九十度,但显得凉快多了。亚当走向一辆救护车在上面倚了一会儿。
“你没事吧?”卢卡斯问道。
“没事。”
“还是想开些吧。”
“你不去亲眼看看吗?”
“不去了,我已看过四次,够了。对我来讲,这是最不容易的一次。”
亚当看着位于砖墙中部的那扇白色大门,有三辆汽车就停在附近。车的旁边有一群警卫正在抽烟和低声闲聊。“我想走了,”他说,他觉得自己像是要生病了。
“好吧。”卢卡斯抓住他的胳膊领他来到第一辆汽车旁边。他和一名警卫说了几句话,那人便跳进了驾驶室。亚当和卢卡斯则坐在了置于车箱中部的长凳上。
亚当知道,就在此时此刻,他那留在毒气间里的祖父正在吸进毒气,他的肺部正在经受着那灼热毒气的灸烤。就在那里,在那幢小小的红砖房里,他正在把毒气吸进去,他在尽可能用力地吸着,希望能一下子就漂到那个更美好的世界里去。
他开始哭起来。汽车绕过放风的院子后从监舍前面的草地上穿了过去。他捂住自己的双眼,他在为萨姆哭泣,为他此刻遭受的苦难哭泣,为他被迫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死去而哭泣。他身穿新衣,像头牲畜似地被绑在那里的样子是多么的让人可怜。他为萨姆哭泣,哭他在生命的最后那九年半时间里痴痴地想透过铁门望一眼月亮,他为饱受创伤的凯霍尔家族哭泣,为那悲惨的家史而哭泣。他也在哭自己,哭自己在此时此刻的痛苦,哭他失去了可亲近的人,哭他没有能阻止这种疯狂的行为。
卢卡斯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车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我很遗憾,”他不止一次地说道。
“这是你的车吗?”他们出了大门停下后卢卡斯问道。沙土地停车场上停满了车子,亚当一言不发地把自己的车门猛然拉开,道谢的话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
他在一垄垄棉田之间的砾石路上行驶着,直到驶上主干道。他的车速一直很快,只是在绕过两个路障时才稍稍放慢些速度,最后他来到了正门停下来,等着警卫检查他的后备箱。他的左面是一群记者,他们正翘首企盼着来自监舍的消息,小型摄像机早已严阵以待。
他的后备箱里没有人,看到警卫挥手后他把车子又绕过了一个路障,差一点撞上一个没有来得及躲避的警卫。他在高速公路上停住车,看了一会儿位于他右侧的烛光守夜活动。那些蜡烛足有几百支,圣歌的诵唱声从下面传了过来。
他把车于高速驶开,掠过一些正在闲荡的州警,他们正在享受值勤后的休闲时光。他驶过停在高速公路两旁足有两英里长的汽车长蛇阵,很快便把帕契曼抛到了后面。他猛踩油门,车速很快达到了九十英里。
他只是下意识地向北面开,但他并非想去孟菲斯。塔特怀、兰伯特、马克斯、斯莱奇和克伦肖等城镇在他的车边一一掠过。他摇下车窗,热气流在车里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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