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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与夏颐卿说了之后便放了心,得了空就在屋里赶着年礼。
眼见掌上屏风快要完工了,外头传来小丫鬟问安的声音,桃绫出去看了一眼,与臻璇道:“是三小姐来了。”
夏湖卿没有急着进东次间,先在中屋去了身上寒气,才进来:“嫂嫂。这才刚刚入了十一月,怎么天气就这么冷了。”
臻璇笑着拉了她坐下:“既晓得天冷,怎么还四处走动,万一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才没有那般体弱呢。”夏湖卿掩唇笑了,接过热茶喝了一口,“这不是就暖了吗?”又去看桌上的绣品。拿起来品味一番,“绣得真好。”
“你的年礼绣得如何了?”
听得臻璇问了,夏湖卿皱了皱眉头。
这些日子夏湖卿在准备给老祖宗与郑老太太的年礼。叫臻璇参谋过几次,老祖宗那里是绣出水莲花的帕子,寓意菩萨的莲花座,给郑老太太的是一副松鹤图,她的画功也是不错的。
“绣了一半了,瞧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夏湖卿支着下巴,“也许就像上一回嫂嫂说的那般,配色不够大胆些。只是,莲花就是莲花的颜色呀。”说罢,取出那帕子与臻璇看。
臻璇细细看了。针脚细密整齐,夏湖卿的基本功底是相当扎实的。再看色调,水色绸缎上珊瑚色的花瓣一层套一层,从浅到深:“我看着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呀。老祖宗喜欢素净些的,这样刚刚好。”
夏湖卿听了臻璇的话,这才略安了心。
这段日子,夏湖卿到天一院走得勤快。臻璇隐隐觉得她有话要说,可她不开口,臻璇也不好多问。
臻璇一面与夏湖卿说着闲话,一面绣着手上的绣品,待收了针尾,抬头见夏湖卿扫了桃绫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莫非夏湖卿想说的事情与桃绫有关?只是每每她来时,桃绫都在里头伺候,这才不好开口?
正巧执棋有事寻桃绫,臻璇便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姑嫂两人。
“三妹妹有话与我说?”
夏湖卿没想到臻璇这般直接,道:“嫂嫂怎么这般问?”
臻璇笑着道:“可要快些,一会她们都回来了,你又要说不出口了。”
夏湖卿的脸上红了红,捏着帕子,犹豫了一番后,道:“其实不是我,是四哥哥。”
夏景卿?夏景卿能有什么事要与她说的。
臻璇不解,也没有催促,等着夏湖卿继续说。
“是这样的。那一日玲珑阁门口,嫂嫂不是遇见了四哥哥和他几个同窗吗?其中有一个钱家五爷,看中了桃绫姐姐,想讨回去。钱五爷与四哥哥提了几次,四哥哥没办法,又不敢和二哥哥说,只好叫我来问一问嫂嫂。”夏湖卿说完,小心翼翼看了臻璇一眼,见她已是皱了眉头,道,“嫂嫂莫生气,我也晓得这事不妥当,哪有这般讨人的,所以前几次来都不好开口说。”
臻璇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你也是受四叔所托来问上一句的。只是我不晓得,这钱五爷要讨我的桃绫,是怎么个讨法?”
怎么个讨法?
夏湖卿也答不上来,夏景卿与她说时,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讨别人家的丫鬟是个什么道理,这般行径与纨绔有何区别?可到底是同胞哥哥所托,她含糊应了有机会问一问,具体如何夏景卿没说,她也没问。
“三妹妹,桃绫跟了我多年,我是断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臻璇深吸了一口气,“讨去做丫鬟,那是绝不可能的;讨去做姨娘,且不说桃绫不肯与人做小,我也舍不得。出府与人做姨娘,不如我给她好好挑个管事,将来做个管事娘子一直留我身边,有些不如意的我也能替她张罗着。”
夏湖卿虽然颇受郑老太太与郑氏喜爱,可却是脱胎自温姨娘的肚子里,自是晓得做姨娘的不容易,叫臻璇把身边得力贴心的丫鬟送出去做别人家的姨娘,定然是行不通的。
“嫂嫂,我也不晓得那钱五爷是怎么想的,四哥哥也是因为同窗情谊不好推,嫂嫂既然给了说法,四哥哥也好回了钱五爷去,省的他一直惦记着桃绫姐姐。”
夏湖卿说完这事,不好意思再久坐,起身回去了。
臻璇有些乏,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她记得,在小臻璇年幼时,桃绫就跟在了她身边,而自从她在庆和堂里睁开眼到现在,一晃六年,桃绫本分周全,伺候她从没有一刻疏忽的。
很多年前,她们同床夜谈,桃绫表过心迹,她不愿意给姑爷做小,只想像秦嬷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