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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进来了,臻琪指了指茶盏,她端起来一口气喝完,又倒了几杯下去,这才算缓过了气来。
臻琪看向李老太太,道:“福满是我留在六妹妹那儿听信的。”
福满忙不迭点头,她在那里把事情听了个*,见六姑太太再没耐心和臻琼兜圈子了,这才飞一样地跑来传信。
原来,管婆子今日第二回来,根本没在贾老太太那里坐多久,只提了提帕子的事,让贾老太太自己拿个主意,然后就告辞回去了。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流竹请了过去问了几句,便把那帕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流竹不敢瞒着三老太爷,带着管婆子去见三老太爷,三老太爷听完了气急,先后找了臻璇和苏满玥过去。
贾老太太一时不查,等反应过来时三老太爷已经把事情都定下来了,她急得跳脚,与六姑太太一道冲上了水阁。
三老太爷正枕着流梅的腿歇午觉,贾老太太一进门就看见这么一幕,气得大骂狐狸精。
流梅哪里是个省心的,取了一个枕头给三老太爷垫上,自己从床上下来,没穿鞋子,一脸惶恐地跪在地上,颤着声儿道:“老太太让奴婢三个人来服侍老太爷,原来不是让奴婢们这么服侍的?这些年奴婢们都伺候错了?”
几句话让贾老太太怒火中烧,冲过去又把三老太爷拼了许久的盆栽砸到了地上。
三老太爷睡得正香,却没有柔软的美腿做枕,心里不高兴着呢,一看心血碎得比前一次还彻底,拄着拐杖敲了地:“你今日是铁了心要把我这里闹得鸡犬不宁是不是?”
“也好过你老不羞被迷了心了,要把满玥往火坑里推!”贾老太太不怕三老太爷吼,直直顶了回去。
“火坑?”三老太爷瞪着眼,喝道,“好好一个姑娘被你养成了这般脾气,臻彻那事不吸取些教训,这回更是和别人私相授受,你倒是告诉我,要怎么收拾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贾老太太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气势却不肯输,梗着脖子,道:“早早让她做了臻彻的填房,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三老太爷闻言,气得差点背过去,扬起拐杖就要往贾老太太身上招呼:“你这个死鱼脑袋怎么就是不开窍!若不是你给老祖宗守满了孝,这会儿说出这种话来我就要把你休回贾家去,也好过我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这些重话年轻时挂在嘴上,到了这把年纪却是很少出口了,贾老太太听得傻了,也没想起来要去躲拐杖。六姑太太扑过去拉她,自己背上吃了一杖,痛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见三老太爷还要再打,六姑太太可顾不上那三个美眷在一旁看起来是又拉又劝,实则煽风点火,护着贾老太太就下楼了。
送了贾老太太回去,抚着背顺了好一会儿的气,贾老太太才终于发作出来:“老匹夫竟然想休了我!”
六姑太太一吸气,背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痛,她咬牙切齿,待知道之前臻璇和苏满玥前后去过水阁,拳头重重往桌子上一砸,道:“那个臭丫头刚是在六丫头那里?我倒要问问她,几次三番与我儿过不去,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六姑太太带了人到了臻琼院子外头,这会儿周氏刚刚去了庆荣堂,并不在庆福堂里,她此时行事也就更没了顾忌。
臻琼听得外头吵闹,下笔时一顿,墨就在纸上晕开了一个黑点,她啧了一声,放下笔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叹了一声:“可惜,都快画完了。”
六姑太太被臻琼院子的丫鬟婆子挡着,一时也进不去。那些婆子嘴上说着臻璇不在,可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不想就这么走了,直吵得臻琼出来,才气冲冲地把下人都骂了一顿,又问臻琼讨人。
臻琼本不愿意理她,斜眼瞧见远处臻琪来了,她眨眨眼睛,与六姑太太打起了太极。
福满把经过一一说了,等说完了,外头六姑太太的声音也传来了:“七丫头,给我滚出来说话。”
挽琴看了李老太太一眼,见她闭着眼冷笑,便走出去打起了帘子,巧笑着道:“六姑太太怎么来了?我们老太太和太太在屋里呢,您进屋里来说话?”
挽琴到底只是个丫鬟,有些词用不得,可即便这样,还是把六姑太太气得够呛,几步上前要来教训。
挽琴是得了李老太太授意的,哪里肯吃半点儿亏,放下帘子往后退了几步。
这日子才刚进了三月,冬日寒气还未消,也就没有取下冷天里挡门的塞满了棉花的厚重帘子。挽琴手一撤,帘子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