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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只是请求赐婚而已,结果皇上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总算婚是赐下了。
只是一想到妻子如今那个沉重的封号,他就忍不住皱眉。皇上这是非要让他跟皇家扯上关系不可啊。
忆及那日进谢恩时,皇上脸上那掩不住的得意,以及那句“朕总算还是当了你的大舅子”,陆朝云的脸又一次黑了下来。
他的大舅子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一国之君念念不忘的?
站在廊下看着下人里里外外的忙碌着迎娶公主的事,陆朝云却觉得事情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在他心里,月儿一直就是他的妻子,从不曾下堂,莫名其妙地娶两回,本身就是件很怪异的事。
暗自掐算一下时间,陆朝云的眼中透出一抹愉悦。再过几天,她应该就要到京城了。
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任盈月这一趟进京之路却是凶险异常,波折不断。
从洛城一路护送公主鸾驾入京的兵马,死伤近两百人,才在正月初六这天将公主送进京城。
被宣入宫时,陆朝云的心情很好。
在与皇上见面之后,却一下子沉到谷底。
“朕真的是不放心啊。”皇上的脸色很差。
“臣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朕就把太子和江山都托付给你了。”
“臣必不负皇上重托。”
“你要去看看公主吗?”
陆朝云摇了摇头,“不了,也不差这两天。”
皇上点了下头,没什么力气的摆摆手,“你去吧。”
“臣告退。”
出了皇帝寝宫,他朝宫外走去,却在半路跟奉诏而来的任盈月打了个照面。
淡雅的宫装,只有两三样珠钗点缀发间,他的妻子整个人清爽得就像三月的春风。
任盈月却只是给了他一记很不赞同的目光,便越过他往前走去,一点交谈的意思都没有。
他挑了下眉,看着她慢慢走远,嘴角勾了勾,眸中带了种无法言说的神色。
任盈月看到皇上时,只觉得他的脸色更差了,已有油尽灯枯之兆。
皇上摒退了伺候的宫女太监,偌大的宫殿内便只剩下两人。
“朕替容华向你道个歉。”
“臣妹不敢。”
定定看了她一会,皇上突然又道:“太子还小。”
任盈月没有接话。
“记得那道密旨吗?依朕对任大人的了解,你应该还不知道密旨的内容,其实任大人被朕派往边关督军,太子如顺利登基,大军凯旋之日他会随军回朝。如果出了什么差错,边关的几十万大军便是太子的勤王之师。”
“皇上想让我答应什么?”
皇上赞许地看着她,“你很聪明,同时也很淡泊,容华的挑衅在你眼中从来就不具威胁。有人说,你是个不世出的绝代高手。你说对吗?”
任盈月微微一笑,“是谁这么抬举臣妹?”
他却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开了话题,“知道朕为什么以国号封你吗?”
“愿闻其详。”
“太子即国,朕以国托之,希望你能善尽姑母之责,看护太子成人。”
“长公主尚在太陵守墓。”她适时提醒他。
皇上苦笑一声,“容华无法托以重任,如今这样已是最好。”
大殿内沉寂了许久,再次响起皇上的声音,“朕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若太子有福,自能坐稳这万里江山。”
“他若是明君,自是有这福气。”
“那就好。”
两日后,金元公主下嫁陆相。
蒙着红盖头坐在喜床上时,任盈月看着脚下那熟悉的地面,心中感慨万千。
上次出嫁,她没能行完礼便昏倒在喜堂上,这一次多少弥补了那些遗憾。
这一次同样没有人来闹洞房,前次是因为她的身体,这次则是因为她的身份。
任盈月想着,不由得就笑了。
人生的际遇有时候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时间似乎转瞬即逝,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近。
当红盖头被人掀起,第一眼看到穿着新郎服的陆朝云时,她不禁目露惊艳。
一身吉服的他在那袭艳色的映衬下益发显得面如冠玉,俊逸绝伦,眉眼间的飞扬神采掩都掩不住。
到底是她的心境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