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第1/4 页)
再然后,接回京城,继续医治,直到恢复清醒的意识,他才被接回灵州。
同样带回灵州的,还有皇上的圣旨。
因为他的擅自行动,不但让自己身受重伤,还放跑了敌军,这次的惩罚很重。
他几乎快被剥夺了手中的军权,什么时候重回军营,还要等待皇帝的旨意。
所以,所有人都担心,他在恢复身体之后,也会受此打击,一蹶不振。
可他偏偏毫无反应,照吃照睡,能说能聊,云淡风轻的像什么都没发生,可这样怎么瞒得过养大他的父母?
他的兄弟时常来看他,向他保证,一定要让那些害他的人血债血偿,帮他争取重新回来的机会。
他的父母,薛老将军,也时不时跟他畅聊,无非是分析现在的局势,以便以后东山再起。
在薛老将军看来,这也算是个教训。
军人擅自行动,不服从军令,是该受到惩罚,但是薛少宗也知道错了,受过教训,所以他还是会为儿子争取机会。
可这些都是男人们的考虑,从来都不是薛夫人会关心的。
她只想让儿子能哭能笑,能恢复到从前的心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刀枪不入的不像个活人。
此刻,桑榆的脑子是乱的,一点都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薛夫人悲痛的眼神,分明是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她刚才怎么就一点都没看出来他身体不便?
“那,他的手脚以后还会痊愈吗?”问的很谨慎,却十分希望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薛夫人擦了擦眼泪,貌似很纠结,却也很无奈的低叹。
“这些谁都说不定,少宗认识一个叫胡伟奇的神医,虽说是救回了少宗的一条命,可是这种续肢的医术并不简单,神医也说要好好研究才敢有把握,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等。但是现在我怕少宗等不到医治好,他的人就不对了。”
“为什么?”她的心在狂跳,只觉得自己阵阵发寒,整个身体如置冰窖。
“你没发现少宗的情绪不对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就像个活死人。桑榆,你知道少宗为什么要违抗军令,自作主张吗?”
她摇头,可隐约能猜到,这事不简单,他不是那么冲动的人,而且是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
“那是因为一个孩子,一个刚满月的孩子被贼人掳走了,他不忍心,誓死也要追回孩子,所以才会不顾危险,落进了圈套。当时那样危险的境地,他都没有放弃孩子,关山他们找到他的时候,孩子还被他捆绑在自己后背上,还好命大,两人都没事,可为了救回他,也牺牲了他一个手下,这点他很自责。佩玲是被救孩子那户人家的女儿,自然感激少宗的恩德,为了报恩,才留在府里照顾少宗。”
她久久凝视着薛夫人,看着薛夫人张合的嘴,不敢置信,像在听故事。
原来他也跟她一样,对孩子的事仍然无法忘怀。
即使那个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会感同身受的想要呵护小生命。
午夜梦回时,对孩子的那份愧疚与怀念,都快将人逼疯。
他将这种情绪发泄在了战场上,她呢?无声无息的封闭了自己这么多年,她渐渐的麻木,以至于现在,想哭,都不敢放声哭出来。
水雾弥漫双眼的时候,她听到了薛夫人郑重的恳求。
“就当干娘求求你,能帮帮我一起想办法,救救少宗吗?”
救救他?她还是愿意的。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又有多大把握能让他恢复当初呢?
她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个路人甲,跟他的弟兄们毫无差别的人,还怎么可能祈求他会回心转意呢?
可薛夫人说这些都可以再商议,现在关键的是她的意愿。
她有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如果答应的话,才会再来商讨之后,该怎么撬开薛少宗筑起的铜墙铁壁。
说实话,这件事她没办法无动于衷,可也始终没有太大信心。
回到家里闷了好几天,被柳含烟看出心事,所以两人吃完饭后,柳含烟带她到大殿的厅里坐着听禅。
这两年,柳含烟整个人都变得更加随和平静,或许是听多了禅经的缘故。
所以但凡桑榆心情郁结的时候,她喜欢带着女儿过来听听。
耳边响起诵经声,两人并排跪坐着,将视线转向正厅的菩萨处,仰望着。
像是在倾诉着心事,但一定时候,桑榆还是开口说出困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