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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诀择,说:“叔,我听您的,只要您认为我现在嫁人合适,我现在嫁人就是了!……”魏有轩得了这句话,心中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他当然不会把对吕鹤年怀恨和劝她嫁人的全部打算和盘托出,不过,只要有了第一步,就不愁下面的棋局如何摆布了。
吕鹤年对魏有轩还像刚从铁岭来时一样尊敬有加。
他把年长十几岁的魏有轩视为师长,绝没有因给吴督办治病就恃才傲物。在这有百年历史的“广德堂”里,吕鹤年始终把魏有轩当作医界前辈,凡有急难病症,他必请魏有轩会诊,然后再把处方拿去请教。魏有轩纵然对他心怀妒忌,但在吕鹤年面前总喜欢谈论旧谊。有时魏有轩还摆摆前辈的资格,对吕鹤年指指点点,旁征博引地谈医论典;对魏有轩的夸夸其谈,吕鹤年倒还可以忍耐,只是听不得魏有轩在人前背后的种种非议。一次,吕鹤年无意经过他诊室,恰好听到魏有轩对几位患者发牢骚:“‘广德堂’不能医巫不分,如今有人想把‘广德堂’搞成巫医邪术横行。哼,那不行,只要有我魏有轩在,他就办不到。你们想,如果靠掌纹也能诊病,谁还读《金匮要略》,谁还去背《汤头歌诀》呢?”
吕鹤年心中有气,但不敢发作。他知道“广德堂”和魏家是多年的历史渊源,他一个外来人若想在此立足,得罪魏有轩必定寸步难行,于是他千方百计劝阻那些企图给自己送匾的患者不可再送。他知道他在“广德堂”患者越多,名气越大,对魏有轩构成的威胁就越大。但那些纷至沓来的病人又不是他可以劝退的,相形之下魏有轩诊室竟日渐萧条,每当吕鹤年望见魏有轩暗藏妒火的眼神时就心生怯意。他没想到当年从铁岭发现他的恩人,如今竟成了怨家对头。为人忠厚的萧老板对两人的对峙左右为难,吕鹤年不禁暗自盘算,在魏有轩的阴影下该如何继续行医?
“鹤年,你不要走,有我萧汉卿在,你就是‘广德堂’的坐堂医生。”吕鹤年在魏有轩若明若暗的中伤中苦熬了四年。早在一年前,吕鹤年便有离开“广德堂”的意思了。萧老板听后,在无人时悄悄对他说:“不要计较魏有轩,这人心胸太小,容不得人,可‘广德堂’毕竟是我们萧家的呀!”
去冬,吕鹤年把老母从铁岭接到双河镇,但他终究是外来人,自知根底尚浅,不是魏有轩对手,见萧汉卿诚意挽留,只好暂时在“广德堂”委曲求全。当春风已经吹绿辽河两岸的排排碧柳,河中老冰排沿流东下的时候,一天晚上,萧汉卿忽把向门外走去的吕鹤年悄悄拉住,低声说:“今晚你就在柜上吃晚饭吧?我有话对你说!”回家心切的吕鹤年,见萧老板恳切的眼神,只好留下来。后院伙房已备了桌酒菜,吕鹤年看出萧汉卿确实有事想说,就与他在灯下喝了两盅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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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相》4(4)
“是这样,鹤年,你好像二十四五了吧,也该结婚了?”萧汉卿今晚提起婚事,让吕鹤年颇感意外。他在双河镇行医几年,给他提媒的人无法计数,但都被吕鹤年以家在铁岭,将来要回家乡娶亲为由加以谢绝。如今萧老板已帮助他把老母亲从铁岭接来,又为他租了房子,吕鹤年自然心存感激。不过萧汉卿突然提及婚事,还让吕鹤年无法接受。让他感到困惑的是,平时在“广德堂”事事溜边的老穆,不知何故也被萧老板拉来作陪,吕鹤年见老穆欲说又止的神情,心中愈加充满疑惑,半晌他才点头说:“对,我二十五了。”
“看看,二十五岁还没娶媳妇呢!”萧汉卿瞟了一眼唯唯诺诺的老穆,亲自为吕鹤年添上酒,说:“像我们这辈人,十七八就成家了,可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苦着自己?鹤年,今晚我把你留在柜上,就为给你娶亲的事。”
“这,萧先生,不急!”吕鹤年见老穆向他丢眼神,一时猜不透萧汉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本能地摇手婉谢,“不急嘛,将来再说……”
“鹤年,男大当婚,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该不会像对别人那样,把我的好意也一口回绝了吧?”萧汉卿急忙起身掀起门帘,向里间的妻子丢了个眼神,然后对吕鹤年郑重地说,“鹤年,你知道我早看中了你,所以,我才让内人把她侄女叫来了。她虽是乡下人,可如今正在镇‘女高’读书呢。这闺女虽说不上绝顶俊俏,不过,也是百里挑一的人。而且听说她在‘女高’是学问最好的呢。”
“是啊,鹤年,这姑娘我见过了,确实有才气,将来她跟了你……”老穆看萧汉卿的眼神行事,这时也在旁插话。吕鹤年还在摇手,忽见萧老板的妻子在外间和一位羞答答少女正在灯下说话,俩人显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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