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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灼伤了眼眶。
果然……那日竟成诀别了么?
“为什么会死?”
“无人加害,旁观的人都说李蕴庭神智不清,自己投海自尽了。”
试思未生前有何相貌,又思即死之后作何景色?则万念灰冷……
《庄子.至乐》中有个故事:支离叔和滑介叔,一起到寂寞幽暗的山上去游览,这里是昆仑山上的一块地方,圣明的黄帝不管不问的处所。不多会,滑介叔左臂上长了一颗柳(瘤),他惊慌失措,显得非常难看。
支离叔说:“您厌恶他吗?”
滑介叔说:“没有。我为什么厌恶?生命,是一种假借,假借来的那个东西不断生长,实则是些尘土和污垢。死和生就像夜和昼。况且我和您来观看变化而变化轮到了我,我为什么厌恶呢?”
我为什么厌恶呢……经历一场生死……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看淡的……一性寂然……
可……竟是一直错了呢……呵……关心则乱啊……
笔尖狠狠的落下,划破了一沓宣纸……
不停的写……写那日《流水》的震撼,写得遇知音的悲切……
我……果然很傻……什么事情都是在失去之后才想的明白……
那日,你的黑发在夜空中肆意张扬,眸中难解的深情……
那日,你温润如玉,轻抚《流水》……
那日,我作茧自缚,不肯看清自己的心……
那日,我恍若梦境,却对你嗤然一笑……
“安安,不要再写了!”
清儿紧紧抓住我的手腕,蘸满黑色墨汁的毛笔……
滑落……
描黑了我的淡黄罗裙……
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清儿,我要去找李蕴庭。”
“可他已经死了。”
“他没死。”
“若是真的死了呢?”
“那就去他葬身的那片海……为他抚一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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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我要同你一起去!”
城墙外,谁的白衣翻飞……只叫彩蝶翩翩,也为他沉醉……
可我不能再退却了……我已经辜负李蕴庭太多了……想起病房里涵握着我的手……那种刻骨铭心的心痛……是我留给涵的……也是李蕴庭留给我的……
“慕容炫!你不用骗安安了!你已经全好了,对不对?”
那日,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听见他在耳边痛苦低喃,“欲其中者,如波沸寒潭……”
炫儿,你知不知道,你念的那个句子……我们从未学过……
从未……
你想起来了十几年前的一切……你恢复了……却苦苦隐瞒……
“安安会怪我吗?”炫儿唇边一个透明至极的笑容,像是丢了心。
“我怪,我怪我自己!我怪自己为什么欠了你的情,要这样归还,怪自己明明察觉你有些不对,却仍旧纵容自己傻傻的相信你!我怪我的心摇摆不定,贪恋你的温柔,我怪李蕴庭两年来毫无音讯,再难相见……
狠狠的咬住嘴唇……不能哭……不能哭……
炫儿泛白的手指轻轻的扶过我的唇……
“安安……原以为天下间没有我慕容炫可以执著的……”
“炫儿至今回想,仍感激十五年前的决定……在滚滚红尘中与你结缘。”
“安安,炫儿不逼你做决定,就在你身边守护你,可好?”
纤尘不染,如水墨画的男子,深邃的眼眸就这样映在我心底。
可我只能缓缓摇头,心只有一颗,情只系一人……
捂住嘴……
后退了一步……
怕自己再次沉浸在他那个可以魅惑天下的双眸中……
身子轻轻颤抖……旋即跌入一个泛着青草香味的怀抱……
那样轻柔的拥抱……让人错觉自己是个易碎的琉璃……被他百般疼宠珍惜……
“明白了,我的安安,是想要自由呢……”耳边,是谁的叹息,如珠碎玉盘……清风入林……
我不忍挣扎……因为……因为这样的炫儿……在告别呢……
这个拥抱,像是用尽他一生的爱……
这个拥抱,像是生生世世,时光停滞……
时间快的仿佛白驹过隙……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