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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的哽咽了一声。谁知道他今天究竟错过了什么?不知道,除了走的人,谁也不知道!
滚烫的泪水打湿了连毅的手背,他断断续续的哭出了声音。谁也不知道——他有好些事情、好些心思,都是谁也不知道。时过境迁,那些事情和心思慢慢的褪色,慢慢的泛黄,最后终于过了时,终于烟消云散,像一朵花百转千回的盛开又凋零,除了他自己,再无旁人见证。
冰凉的双手痉挛似的颤抖了,他把脸埋进雪白的被褥中,失控似的开始大声抽泣。
与此同时,在百里之外的海面上,马从戎走出船舱,上了甲板。
自从船开之后,霍相贞就没有再闹。马从戎把他带进船舱里,让他坐,他便坐,不吃不喝的,一直坐。
马从戎料想他不会半路跳海,又因为他是为了白摩尼失魂落魄,便不理睬他。他爱坐着,就让他坐着;他爱渴着饿着,就让他渴着饿着,横竖他身大力不亏,不差一顿两顿的饮食。
天快亮时,他软语温言,连摩挲带哄劝,把霍相贞放倒在床上睡着了。霍相贞一睡,他反倒精神了。走到栏杆前临风独立,他感觉自己颇有飘飘然之姿,正是个胜利者的形象,即便不是胜利者,也是个占了便宜的。
天快亮了,月亮没了影子,天边只剩了一颗启明星。马从戎负手而立,回想昨日之事,还是感觉不甚真实。这么多年来,怎么也摆脱不开克服不掉的白摩尼,居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了。可叹他还订了许多的计策,藏了许多的手段,打算到了日本好好炮制这位白少爷,没想到是白用了功,期末大考居然临时取消了。
等到了日本,他当然不会轻易再回来,至于回来接白摩尼之类的承诺,自然更是笑话。这回大爷真成他的了,他吃一堑长一智,必定不会再把大爷气跑。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他所要的,他都要有!
四下无人,伴着他的只有涛声。于是他抑制不住的开始发笑,起初是无声的笑,笑着笑着出了声音,他哈哈哈的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到极致,乍一看也像是哭。
由着性子笑够了,他抬袖子一抹眼角泪花,脸上还荡漾着狂笑的余韵。转身走回船舱,他要休息了。
当霍相贞在东京安顿下来时,连毅也出院回家了。
他的病情不算很重,又接受了手术,本来已经有了好转。然而在医院里和李子明见了一面之后,李子明也并没有说什么,他便自己气得又发了一次病。好在这一次也是小发作,经过急救之后,他又缓了过来,可是状况远远不如先前,左半边身体彻底的瘫痪了。
他一回家,连宅随之热闹起来,漂亮客人们不来了,来的乃是医生护工以及按摩师傅。连毅病了这一场之后,像是被吓着了,忽然变得很怕死,居然主动把酒戒了。
对待李子明,他是相当的刚硬,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对待白摩尼,他本来就软,如今更软了,简直有些可怜兮兮。有时候笑眯眯的看着白摩尼,他不知道自己脸上带着察言观色的意思,两个人之间,他这一方已经落了下风。
白摩尼并没有对他提那天的事情。有些牺牲,过于重大,反而不能用来表功。
错过就是错过,分离就是分离,他是自愿,怨不得谁。退一步想,他又感觉让马从戎跟着大哥更好,马从戎健康利落,机灵周到,比自己强。大哥离不得马从戎,连毅也离不得自己,所以,就这么过下去吧!
白摩尼认为自己对得起一切人,除了大哥。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五月下午,白摩尼陪着连毅在二楼露台上晒太阳。连毅的头发又白了一些,一丝不苟的向后梳了,气色倒是还好。仆人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向白摩尼双手送上了一封信。
从来没有人给白摩尼写信,所以白摩尼很有兴趣的先看信封。信是航空邮件,来自东京。一看封面上的笔迹,他就知道了寄信人必定是大哥。
连毅也很好奇,虽然已经是偏瘫了,但还能挣扎着向前探身去看:“谁来的?”
白摩尼仰起头,露台上方用细铁丝引了几株牵牛花,这个节气还不是开花的时候,但是嫩绿的叶子扑撒开了,稀稀疏疏的遮挡了阳光。望着绿叶缝隙中的蓝天骄阳,白摩尼定了定神,然后低头拿起信封,细致的撕了封口:“是大哥,大哥去了日本。”
连毅听了这话,十分惊讶:“嗬!这小子还挺能跑。”
白摩尼展开信笺,开始一字一句的读。霍相贞写信素来不带感情,公事公办的有话说话。白摩尼很快把信读完了一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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