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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怀翎垂眸:“臣告退。”再次行过礼,贺怀翎起身退了出去,祝云璟望着窗外贺怀翎远去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在了嘴角,王九帮他将冷了的茶换了一杯,祝云璟示意他:“都撤了吧。”王九应下,顺嘴感叹了一句:“殿下与定远候如此聊得来,倒真是叫奴婢意外。”祝云璟轻哂,他是挺欣赏这位定远候,可惜贺怀翎他姓贺,否则倒是可以想点办法拉为己用,如今却是便宜了那祝云珣。“你给孤留意着老二那边,下次定远候要是再进宫来,也给孤拦下把人请来东宫。”祝云珣心眼不大,若是这般多来几次,祝云璟就不信他不会对贺怀翎心生怀疑,即便挑拨不成,给祝云珣添点堵也是好的。 生子药丸贺怀翎走进祝云珣寝宫时祝云珣正在逗弄鸟架子上的金丝雀儿,他笑着免了贺怀翎的虚礼,问他:“听闻你被太子叫去东宫了?他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贺怀翎声音淡淡:“太子殿下对战场上的事情颇为好奇,让我说与他听。”祝云珣嘴角微撇,颇不以为然:“我那位太子大哥就与这金丝雀儿一样,娇贵得不得了,他问这些能有什么用?难道他还想亲上战场不成?”贺怀翎似乎并不赞同他的话:“太子殿下是储君,理应知晓这些。”祝云珣神色微黯,很快又笑开了,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今日叫你来,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你那位旧友许大人,当真还活着,我的人探得他就在太子在凤凰山的私庄里。”贺怀翎沉下目光:“殿下所言确实?”“自然是真的,我还能诓你不成,我也是很花了一番功夫才帮你打听出来的,太子窝藏朝廷钦犯哪能那么容易就让人知晓。”贺怀翎微蹙起眉,问祝云珣:“殿下没想过将此事禀告给陛下吗?”“哪能呢,真要告诉了父皇许大人就没有活路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帮你找人,就不能又将之推出去送死,何况这事到了父皇那里,也不一定会把太子怎么样,顶天了也就嘴上教训他几句。”贺怀翎拱手:“谢二殿下。”祝云珣笑了笑:“你别总是跟我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真要想把人救出来,还得你自个想办法。”定远侯府。贺怀翎刚回府,管家便送来了一张请帖,是淑和长公主邀请各家小辈三日后去她的庄子上踏青。回京之后这几个月,贺怀翎收到过无数这样的邀约,他一贯能推则推。心知长公主这又是想搞相亲会,贺怀翎本打算借口公事繁忙推脱掉,心念一转却又问起管家:“长公主的庄子,可是在凤凰山?”“是在凤凰山没错。”贺怀翎眸色微沉,吩咐道:“既是长公主一番美意,那就去吧,你让人准备着便是。”管家应下,退了出去,不多时,又送了封密信进来。贺怀翎让人去景州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景州知府杜庭仲被杀之后私下里还有不少人替他抱不平,但大多人微言轻,无甚作用,贺怀翎有心去查,却是从这些人嘴里问到了一些掩盖在案宗之下的内幕。揭发杜庭仲妄议国事、言辞悖逆的是他手下的一个同知和他加入的当地诗社的一帮诗友,众口铄金,杜庭仲难以自辩,加上查案钦差擅自揣摩圣意这便坐实了他的罪名,而其实,这桩案子背后牵扯出来的江南官场斗争却远不止如此。杜庭仲过于清廉刚正一直备受同僚排挤,与江南巡抚方成鹏更是不睦,二人之间龃龉颇多,其中还牵扯到了当地的私盐交易。景州一带私盐买卖猖獗,当地大盐商与官府沆瀣一气,背后利益网错综复杂,杜庭仲或许是唯一站在网外的,却最终没能逃脱被这张网吞噬的命运。“盐政。”贺怀翎低声呢喃出这两个字,眸色越发幽沉。东宫。王九小心翼翼捧着个木质的盒子呈到祝云璟面前,打开盒盖,里头躺着一排三枚乌黑的药丸,祝云璟挑眉,王九谄媚一笑:“殿下,这就是您要的东西,那个生……生子丸。”祝云璟修长的手指隔着帕子拾起一枚,细看了看,与旁的药看着无甚区别,这却是那能叫男子逆天受孕的生子药。生子药是本朝开国时就有了的,开国皇帝挚爱男后,后宫之中仅男后一人,为了绵延国祚,皇帝费尽心思终得南疆神医研制出的这亦药亦蛊的生子药丸,男子将之化水服下后若与另一男子交 合,便能受孕,一粒药只能生育一胎,且药性极为霸道,一旦怀上便不能打胎否则便是一尸两命,十月怀胎所受之苦亦远胜寻常女子百倍。也因为此,怕奸邪之人用之为非作歹,朝廷一早就下了严令,民间禁止私下买卖生子药,统一归官府调配,凭着婚书才能去衙门申领药丸,当然,皇太子想要弄几粒药回来,还是很容易的。祝云璟将手里的药搁回去,问王九:“这药怎么用的?”“泡在水中服下便可,无色无味,不会叫人察觉。”祝云璟哼笑:“孤给他机会给孤生个儿子,是他祖坟冒青烟,他合该对孤感恩戴德。”王九顺势拍马屁:“殿下说的是。”两日之前,许士显终于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