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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原来每次将他从黑暗边缘死死拉住的是俏俏,不是儿子。他最孤助无依的时候,最想拉住的是——冯俏啊。
原来他当时迫不及待的想把小姑娘娶回家,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能放什么。那时属于他的,只有一个冯俏。他的小未婚妻。
章年卿发疯一样朝冯府跑去,等待他的依旧是闭门羹。章年卿不泄气,生生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
门后面,是自己也没想清楚要怎么办的冯俏。冯俏不是故意拿乔,也不是故意为难。她低头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冯俏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她躲了章年卿整整半个月。
肚子里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孩子快四个月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点也不知情。而门外的父亲更不知情了。
章年卿终于靠近门,顺着门缝滑下去,手里拿着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借酒壮胆,道:“幼娘,你我成亲近十九年。风风雨雨,一路到今天。我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
冯俏拿个蒲团,也顺着门缝坐下去,和他背靠背。
章年卿的声音清晰可闻,“我知你怪我松口,试探你能不能添房…可我真的就是那么一问,我当时脑子很乱。我从未想过真正纳妾。”
眼泪滑下来,冯俏拭掉眼泪,冷静的问:“那林家女儿呢。”
章年卿惊喜道:“俏俏!”这么多天来,冯俏第一次给他回应。
冯俏道:“回答我。”
章年卿茫然道:“什么林家女儿?”
“你还装。”
“我装什么了?”
冯俏道:“那好,你说说。那天你和刑部按察使林大人聊什么了?”
章年卿奇冤无比:“我二人同朝为官,日日见面。我怎么会记得什么时候聊什么了。”完全一头雾水,答非所问。
冯俏一愣,慢吞吞道:“哦。原来你不知道啊。”语气听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过了会,她问:“章天德,你能告诉我。史上有没有没有纳过妾的首辅大人。”
章年卿仰灌一口酒,“有。唐宰相房玄龄大人。”
“哦。”那个以醋闻名的妒妇。
冯俏有些艰难的蜷膝,抱住双腿道:“章天德,怎么办,我好像就是善妒。我嫉妒有人要和我分享你,我更嫉妒你陪我之后还要去陪其他人。”
章年卿轻轻笑了,吐出一句话,“冯幼娘,怎么办,我好像就是喜欢妒妇。”转身,隔着门户描绘她的眉眼,指尖眷恋。
吱呀——
微光之下,冯俏拉开木门。
第221章
“俏; 俏俏。”章年卿迅速站起来。
月光下; 冯俏身形圆润; 妆花罗织金素锦衣裹着玲珑曲线,襦裙宽大,遮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章年卿朝前迈一步,踉跄酒气。
酒气扑面; 冯俏下意识后退,章年卿僵住动作。
冯俏垂眼; 假装没看见; 扶着腰坐下。“三爷; 坐。”冯俏示意他自己找个位置。
章年卿挑了处离冯俏最近的位子。距离是近了; 两人却相顾无言。静静看着彼此,没有言语,空气寂静的可怕。
屋内烛火昏黄,豆苗大的油灯忽明忽暗。渐渐的; 彼此眼眶都微泛泪花。几乎是同一时刻; 两人抬头仰泪,动作如出一辄。
十几年夫妻,两人被同化的早已不止是举止。
最后; 还是冯俏率先开口; 她望着昏暗的房梁,思绪飘飞。声音飘渺,“三爷,其实……如果不是你; 我可以做到的。”眼眶忍下去的泪水,又开始打转儿,“真的。”
章年卿古铜色的脸上沉静似水,看不出一点波澜。
冯俏隐忍着情绪,哽咽道:“我难过……是因为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情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我陪你从汀安到山东,从山东再到河南,然后是泉州、京城。为什么一切归与尘埃,不是才子佳人共度白首。而是你心有他属。”
“我没有!”章年卿暴躁的低吼,倏地意识到什么,又放柔声音,重复道:“俏俏,我没有。真的。我对天发誓。”
冯俏恍若未闻,依旧仰头望天。月色照的她皮肤洁白透明,似是要仙然飞去。她道:“天德哥,我很喜欢你。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你让我抱着你的腰,跨江渡船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我可以仰仗的高山。”
终于忍不住,冯俏轻轻抽泣起来,哽咽的不能自己。“……我以为高山屹立便是永生永世,我以为我找到除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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